等到全部描画完之后,自己设法在不开启灵目的前提下,直接将其抄录在纸上,不就容易多了么?
这可真是一目障叶!
早想到这一点,自己还练个吉尔的素描盲画?
他亢奋的恨不能立刻就把符篆描画出来。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一来今天连续抄录了大半天,早已经搞的疲倦不已;二来他也需要先找到一种,可以不留痕迹抹除掉的颜料。
于是王守业又带着草稿,离开了简易木屋,回到了东跨院值房。
将那些草稿装进书匣里,王守业正准备翻出最近一期的邸抄,在了解朝廷动态的同时,也好顺便放松一下心情。
吕泰却悄悄凑上前来,压着嗓子禀报道“大人,圣上正午时下了中旨,已经恩准了小阁老留在京城,照料严阁老的请求——但同时也免去了他所有的官职。”
啧~
看来严世蕃的‘夺情’舆论战,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至于免去职务什么的,只要严嵩依旧在首辅任上,他即便被削职为民,也依旧是权倾朝野的小阁老。
“另外,欧阳任夫也被免去了吏部尚书一职。”
欧阳必进也被免职了?
他好像是上个月才当上吏部尚书的吧?
当时还花了好大的力气……
谁承想这辛苦得来的天关宝座,还没能温热乎呢,就又被赶下了台。
只能说,他果然不愧是严世蕃的专用背锅侠,再怎么置身事外还是难免躺枪。
这强行一换一的,严世蕃的夺情还打了折扣,真不知严党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
…………
因连着两日虚耗了精力。
读着邸抄捱到散衙,回家用了晚饭,又在娇杏的伺候下洗漱之后,王守业早早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正梦到四个斗大的符篆,围着自己翩翩起舞,唱起无数仙乐纶音,就突然被人给推搡醒了。
“老爷、老爷,您快醒一醒!”
“怎……怎么了?”
王守业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那丝滑的绸被从胸口滑下,一股冷意袭来,顿时让他精神了不少。
“那乔氏雪崩了!”
雪崩?
乔氏?
王守业有些莫名其妙,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老爷!”
这时床前帷帐外,又传来了娇杏带着哭腔的嗓音“她……她流了好多血,可吓死奴婢了!”
流血?
血崩?!
王守业猛的撩开被子,扯过外套一边往身上披挂,一边大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她好像才两个多月的身孕吧?这怎么突然就早产血崩了?!”
“她、她悄悄买了几副打胎的药,这两天一直在吃。”
打胎?
眼下她与葛长风已经反目成仇,打掉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倒也可以理解。
不过这突然闹到血崩……
“走,过去瞧瞧!”
王守业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也顾不得再做整理,套上靴子大步流星的赶到了西厢房里。
一进门,他就嗅到了股浓浓的血腥味。
撩开帷幔往床上望去,只见乔氏躺在血泊中,已是面如白纸气若游丝。
见此情景,王守业立刻回头吩咐道“快让人去请大夫来——让赵叔骑马去请!”
想了想,他又急忙补了一句“顺带再让李高去衙门里,把张国彦张举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