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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严酷的死亡威胁,所谓的奖赏几乎等同于鸡肋。
而原定的惩罚力度,又压制不住内卫们的恐惧心理。
这前两条是众人一致认同的。
但王守业还力主加上了第三条,那就是设法推动民间舆论,最好能让山海卫成为荣誉的代名词。
就好像后世的人民子弟兵,又或者南宋的岳家军那样。
这一条旁人倒不是不同意,只是都觉得可操作性不大,毕竟直到如今,朝廷也还没有通过任何正式渠道,对山海监的职权做出宣扬普及。
即便是因为沧州之行,朝堂上有了松动的迹象,但也仅仅限于京城之内。
在整个大明帝国,‘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老传统,依旧像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将山海监的影响力限制在了京畿之内。
而以监正白常启的为人处世,几乎不太可能为此去据理力争——除非这是严世蕃提出来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在王守业的强烈要求之下,这第三条也算是讨论通过了。
由周吴晟汇总润色之后,这篇新出炉的奏请,便以集体智慧的名义,呈送到了严府——自从‘夺情舆论战’打响之后,白常启就一直守在严府,为严家父子居中联络各路水军。
当然,虽然打的是集体名义,但这次会议发起人,却清清楚楚标注着周怀恩、王守业的名姓。
却说散会之后,王守业又去周怀恩的值房坐了一会儿。
自从上次旧病复发之后,周怀恩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怎么好,只这一轮讨论下来,脸上就透着苍白憔悴。
不过他说话依旧是那般爽利直白。
“有什么想办又不方便的,尽管打我的名头就是,左右我这位子也是帮你占的,等你再立下些功劳,我也就该功成身退了。”
“大人!”
王守业忙起身道“您不过是受了些风寒,怎就……”
“行了。”
周怀恩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当初贺掌刑挑我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保驾护航——咱们东厂这点家底,拿什么跟人家争?还不就得指望你撑门面?”
周怀恩以及他背后的贺掌刑,显然是在做感情投资。
但有目的的好意,难道就不是好意了?
何况周怀恩并无伪装遮掩之意,一直就是敞开胸襟直言不讳。
王守业顺势郑重一礼“周大人和贺掌刑的恩情,守业永世难忘!”
“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刚说周怀恩直言不讳,可等王守业重新落座之后,他倒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最后还是王守业开口询问,他这才忖量着道“你近来最好和严家保持些距离。”
说着,周怀恩伸手向上指了指“听说皇上对这次夺情的事儿很是不满,虽未必会拿严阁老父子如何,却怕会迁怒到旁人头上。”
顿了顿,他又郑重叮咛道“我一说你一听的事儿,可千万别往外传!”
东厂的根底儿就在宫里,这消息八成不会有错。
不过……
周怀恩为何要吞吞吐吐的?
是怕自己不小心把皇帝的想法泄露出去,还是把自己当作了严党,所以心存顾忌?
恐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可不成!
必须想个法子,尽快和严党做出切割才行。
可现如今严党势大,监正白常启更是严家的铁杆,自己真要明目张胆的‘跳反’,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除非……
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占据大义的名分,使得严党不能对自己群起而攻之。
叩叩叩~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周怀恩扬声喝问,就听门外有人禀报道“吕司务托是沧州那边儿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