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青花白瓷,薄若可透光,价值不菲。
肖二爷拿起董嬷嬷送来的碗筷,用筷子指着碗底那两朵盛开的曼陀罗花,笑问:“嬷嬷,自小就见母亲院子里的瓷器用的是这花色,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呢?”
董嬷嬷笑着道:“说起这个呀,老奴还闹了个笑话。”
“怎么了呢?”
“老奴刚来的时候,以为这是喇叭花呢,惹得老夫人他们笑得不行,还是大夫人给老奴解了惑,这个呀是曼陀罗花。”
“大夫人?大嫂?” 肖二爷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董嬷嬷点点头,“老奴小时候跟着村里的赤脚医生学了些皮毛医术,只会给人看病,对这些有毒的东西一点也不懂,这曼陀罗花呀,看着好看,其实是有毒的。”
肖二爷点点头,“大嫂倒是渊博,我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曼陀罗。”
“老奴听说大夫人的娘家贺州,有处小岛,岛上盛产曼陀罗,家家户户都种这花,不说这紫色的,粉的、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不同颜色的花带的毒性也不一样,岛上的人都会炼化这曼陀罗,能将一大盆的花炼成一个小丸子,那毒性可大了。”
肖二爷默不作声。
董嬷嬷略戴尴尬的轻轻咳了一声,“二老爷,对不住啊,老奴是学医的,一说起这草药来,就停不下来了。”
“无妨,我也跟着您长长见识,您要不说,我倒以为这是喇叭花了。”
肖二爷和煦的笑了笑,一副儒商的模样。
“嬷嬷,我近日啊,遇到了以前咱府上的一个老奴,过的穷困潦倒,他跟我打听府上的一个人,说欠了他银子,一直没还,我听着他打听的那个人有点耳熟,不知道嬷嬷有没有听过?”
董嬷嬷认真的看着他,“您说说看,老奴来府上也十多年了,借着老太太的面儿啊,认识的老人还真不少。”
“说是叫荣婆子,他的意思好像这荣婆子以前曾经是我大哥院子里伺候的。”
董嬷嬷一副了然的样子,眉目舒展,“她呀,真是巧了,老奴还真的知道。荣婆子,我们叫她荣嬷嬷,原来是大夫人的奶娘,看着大夫人长大的,后来陪嫁到了咱们肖家,”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我只觉得耳熟,却记不清是哪个呢?”
肖二爷吃了一口牛肚,随意的问:“她后来怎么离开肖家了呢?咱们肖家也不是那没良心的主顾,就算是年纪大了,也会给她养老送终的。”
“哦,这老奴倒不知道了,当时她走的挺匆忙的,老奴和她交情也算不错,临走也没来打个招呼,忽然就回老家了。”
董嬷嬷喝了一口茶,“这荣嬷嬷啊,小时候就是在那个岛上长大的,后来嫁人才从岛上出来,也是命苦,嫁的丈夫对她不好,家里穷不说,还打她,还拿着她的嫁妆养妓子,婆婆不但不管,还叫她拿出她的嫁妆来替其他的儿子娶媳妇,不听就打,唉,可怜。”
“嬷嬷,您吃。”
肖二爷指了指那盘松花鳜鱼,“这鱼不错,嫩。”
“哎,哎,谢二老爷。”
董嬷嬷含蓄的夹了一筷子,算是尝了尝。
肖二爷也夹了一筷子,“那后来呢?”
董嬷嬷忙放下筷子。
“后来,她那口子不知怎么就忽然死了,她的婆婆小叔子就一股脑的把她的嫁妆抢了去,分了,她那时候正好刚生了儿子,一气之下就带着儿子走了,也是有运气,就去了大夫人府上当奶娘了。”
肖二爷眉毛一挑,“还有这样的事?”
董嬷嬷点点头,“是啊,这世上啊,恶人当道,不过啊,人在做,天在看,说起来也是报应,荣嬷嬷的夫家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家里六七个儿子,就荣嬷嬷一个媳妇生了儿子,还带走了,其余的媳妇,别说儿子了,就连闺女也没生出来一个,那家人家从此就绝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