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大早动身。”
“是。”皮子蛤应声道。
“去看看老夫人吧。”
肖二爷扔下手里的旱烟袋,才要动身,猛地想起来,不由伸手摸了摸满脸的胡子。
“叫人来伺候洗漱。”
洗了脸,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肖二爷终于又变成素日里的儒商,只是以往合体的直缀,如今已经逛逛荡荡,好似穿了别人的衣裳一般。
哼!
一声轻笑,肖二爷出了门,径直去了松柏院。
“娘,您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到底是亲娘,肖二爷脸上的关切不似作伪。
肖老夫人心里略顺了顺。
“已经好多了,这几日辛苦老二媳妇和张姨娘了,她们一个泼辣爽利,一个温柔小意,又不嫌弃我老太婆事多,倒是比我这里的人都贴心。”
肖二爷自然知道肖二夫人搬到了松柏院,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带着张昭儿,倒猜不出这贱妇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十几年前就红杏出了墙,还装的一副和他相亲相爱的模样,他恨不得立刻一剑杀了她!
躲到这松柏院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和母亲说什么。
当下微微颔首,“娘觉得她们好用,便叫她们留在松柏院伺候即可,就是不为侍疾,儿媳伺候婆母也是天经地义的。”
“哎,你有这个心,我就知足了。”
肖老夫人笑的一脸褶子,“只是,你呀,到底还是缺个后,不如趁着卫大夫在,你们夫妻俩都去找他看看,虽说你们俩这些年看了不少大夫,可卫大夫到底名声比御医还好,叫他看看,没准你们俩今年能怀个嫡子。”
肖二爷不动声色的听完,心里明明悲痛的要死,面上却淡淡笑着点头。
“儿子记下了,有空就去找卫大夫看看。”
说完,话头一转,看着母亲有道:“娘,您身子不适,可有找卫大夫看过?”
肖老夫人摆摆手,“我这是多年的**病了,你上次去京城给我淘换的药我吃着极好,也不用去麻烦卫大夫了。”
肖二爷脑海里不由闪过那棕红色锦盒。
“母亲身子要紧,卫大夫医术堪比御医,让他看看,我们也好放心。”
老太太点点头,“行,娘答应你,找个空闲就去找他看看,你也答应娘,要去找卫大夫看看,你还年小,想要个带把的,总要努力努力才是。”
肖二爷含笑应下。
肖老夫人又道:“不过,生男生女,全凭天意,你也不要有压力。”
肖二爷自然是笑着道是,母子二人又闲话了几句,说的不过是肖家庄子上的事。
从松柏院一出来,肖二爷脸上的笑便迅速的淡了下去。
“二爷,花窑镇的吕爷跟您约的是明日午饭,您一大早去庆镇,怕是赶不过去。”
皮子蛤已经收拾整齐,干净清爽的站在书房门口,试探着开口道:“要不要叫二少爷替您跑一趟?吕爷跟他也熟。”
这几年,肖武已渐渐有了独当一面的势头,很多肖二爷脱不开身的应酬,便叫肖武替他去。
肖二爷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必了,我们现在发,明日午时应当能赶上。”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皮子蛤下去了,肖二爷皱眉跌坐在椅子上。
娘为何骗他?
肖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权儿果然是要面子,得亏我装作不知道他病情的样子呢。”
董嬷嬷从丫鬟手里接过一道道的菜,摆在桌子上,闻言轻声道:“还是老夫人明智,老奴不过是多嘴说了一句。到底还是老夫人了解二老爷,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不能生育的毛病。”
“唉,这么算起来,香儿不是权儿的闺女,也不知道权儿自己怎么难过呢。”
肖老夫人换上一副凶恶的表情,“老二媳妇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连自己大伯子都能勾搭,若不是她亲哥哥就在青田镇上当父母官,一碗药就了结了他!”
董嬷嬷垂手不语。
“淼儿、香儿还得说亲,她一个当娘的,也死不得,没得让家里孩子还得守孝,耽误她们婚嫁。”
老太太端起一旁的一杯老酒,一饮而下。
“**我肖家,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且让她多活几年,多活一年受一年罪。”
董嬷嬷又给她斟满酒杯。
“老夫人的毒使的出神入化,二夫人落在您手里,那是她倒霉。
肖老夫人未置可否,转头看着她问:“张昭儿招了没?“
董嬷嬷摇头,“刑罚也上了,但是没用,这人心智坚定,曼陀罗都不能迷惑她。”
呵呵。
肖老夫人冷笑不已,这些年,能叫董嬷嬷摇头说难的,张昭儿当属第一人。
“只是,二老爷和三小姐同一天魔怔,恰好她前天晚上见过三小姐,第二天上午见过二老爷,有点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