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院子。
院子里依旧没有其他植物,只零星的种了几棵松树,一进院门,便闻到若有似无的松香。
“哎哟,我的儿唉——”
听见响动,一身锦衣华服的肖老夫人大步迎了出来,后面呼啦啦跟着一大帮丫鬟嬷嬷。
老太太一把抓住肖武的胳膊,用力拍了他几下,“你还舍得回来啊?啊?”
“祖母,我这不是紧赶慢赶回来了?”
肖武从丫头手里接过祖母的胳膊,搀扶着她,“哎哟,祖母瘦了呀,可是我不在家,没人管着你,不好好吃饭?”
“你倒是没瘦,你个小没良心的!”
肖老夫人忍不住还想和孙儿聊几句,可瞥见那个高大的男人,顿时把话头都收了回去。
敛了敛神色,郑重的看着他。
“这位便是卫大夫吧?”
卫望楚轻轻颔首。
肖武道:“是,这就是我从福山镇请来给我娘看病的卫大夫,顺便也让他给您瞧瞧吧,祖母?”
肖老夫人脸带笑意,赞许的看着卫望楚。
“果然人不可貌相,若不是提早知道您就是医术誉满京城的卫大夫,单单见到您,还以为是哪家俊俏的公子哥,断断不敢把您和卫大夫这三个字联系到一起的。”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诚不欺我,!”
卫望楚轻声道:“您谬赞。”
芽芽眯着眼暗暗想笑。
她第一次见到外祖母如此卖力的夸一个人。
偏偏她嘚不嘚夸了好一大串,结果那人就轻描淡写的来了半句话,真尴尬。
“是卫大夫谦虚了,我老太婆这个年纪了,从不妄言,只会实话实说。”
老太太见他依旧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便自顾自的又道:“肖武他娘能得您给她看病,是她这些年行善积德修来的福分。”
卫望楚淡淡颔首,不说话。
“哎哟,芽芽,安柏,这一眨眼都快两年没见了吧?都长高了,快,快来让外祖母看看。”
不得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肖老夫人看卫望楚的眼神可比看他们两个炽热多了。
“见过外祖母。”
姐弟两人齐齐行礼。
“哎,好好,快起快起,一会外祖母啊有赏。”
老太太才要摸眼泪,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泼辣爽利的声音。
“哎哟,娘,怎么还在门口叙旧起来了?快请卫大夫和表小姐、表少爷进屋里坐坐歇歇吧,这一路风尘仆仆,可累了呢。”
肖二夫人王氏笑吟吟的同肖二爷肖权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锦衣华服的小姐,肖淼儿和肖香儿。
肖二夫人王氏一如既往的奢华打扮,上穿浅杏色洒金绣青竹锦缎广袖交领褙子,下着青色洒金百褶裙,脚踩蜀绣镶东珠绣鞋,乌发挽成灵蛇髻,一侧插着一只祖母绿如意簪子,另一侧插着一只累丝并蒂莲花金步摇。
肖二爷倒低调的多了,一身月白色祥云暗纹织锦缎的直缀,头上插着一根水润净透的冰玉簪子,低调中透着富贵。
肖淼儿年纪只比芽芽大一岁,个头却足足高出半头来,身量略显丰腴,穿着丁香紫锦缎短襦,藏蓝绣淡紫色丁香花马面裙,头发高高束在头顶,用一根水头通透的水蓝玉簪盘成圆髻,正好将圆脸拉长,配上一双柔和的杏眼,柔美中又透着一股端庄。
肖香儿八九岁的模样,身量未长成,只是眉眼间具是肖氏一族的影子,杏眼梅腮,初见美貌。
“哎哟哟,我这个老糊涂,快,快,卫大夫,您快请里面坐。”
肖老夫人抱歉的看着卫望楚,“和芽芽姐弟一眨眼两年未见了,失礼了,叫卫大夫见笑了。”
卫望楚面色微微柔和的三分,“晚辈理解。”
“卫大夫,您里面请。”
肖老夫人和肖武一边一个,虚扶着卫望楚往堂屋里走去。
芽芽和安柏站在门口,等二舅舅一行人走进来,齐齐行礼挨个叫人。
“二舅舅、二舅母、淼儿姐姐、香儿妹妹。”
“哎,芽芽,安柏,两年不见,你们姐弟俩长高了,也长开了,更好看了。”
肖二夫人笑吟吟的上下打量着姐弟二人,扫过他二人皱皱巴巴的衣衫,眼里笑意更浓,看起来更亲厚了三分。
肖二爷含笑点点头,“一路上累了吧,进去谢谢吧。”
说着,当头领着一行人进去了。
肖老夫人和卫望楚分别坐在主客位上,继续喝茶寒暄。
芽芽和安柏跟着肖淼儿和肖香儿乖巧的站到外祖母身后。
肖淼儿和肖香儿不自觉的暗暗打量着这个农家出身的表妹(表姐)。
小的时候,不觉得,怎的大了这么黑?
黑,还穿粉色,更显得土气朝天。
二人对视一眼,睫毛微垂,遮住眸子里的鄙夷和心里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