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明白他俩在说什么。
就连聪明如姜夔也是一头雾水。
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却完全不知道他二人在说什么。
卫望楚直了直腰,眼里有挑衅,“你不去,那只好我来,天天来。”
你不来就我,我只好去就你。
这个藏着无数秘密的少女,连他这个背景深厚的人,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少女的心房设的又高又厚,想要突破她的城墙,且得费工夫呢。
“你,你威胁我。”
芽芽自以为问的很冷漠,周围的人却都听出一丝娇嗔。
肖武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失落的恨不得扭头就跑。
却走不得。
姜夔终于明白了一点,卫大夫这是快要将这傲娇少女拿下了。
卫望楚忍不住轻笑出声。
“是啊,威胁你。”
凹陷的眸子笑意荡漾,水波横生。
平日里冷峻无双的卫郎中,此刻柔和的就像一个富贵公子哥,毫无攻击力不说,这做派,分明是在调戏人家姑娘呀。
姜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若是能将这一幕保留下来,真想拿去京城给大家看看!
芽芽气哼哼的扭过头,“那你来吧。”
“好。”
男人挑眉,从药箱里取出一包银针,看看周阿娇,“去房里,取一只油灯来。”
周阿娇还犹自懵着,“嗯?什么?油灯?”
“芽芽想在这里治疗,没有合适的工具,油灯勉强可以一用。”
男人戏谑的看了一眼双手握紧看着那包银针逐渐石化的少女,眼里笑意更浓。
“不用!”
又想用银针要挟我?
芽芽从银针上挪开视线,开始耍懒。
“我不治了!卫大夫,您听清了,我不治了!”
我就不治,你能奈我何?
男人脸上笑意渐浓,耍赖的芽芽怎么这么可爱。
微微挑眉,“由不得你。”
长手一伸,往少女脑后,插了一针。
你扎我?!
你像对待老李头家的那几个人一样,用银针封我?!
芽芽不敢置信的微微瞪大眼睛瞪着他,却还记得眯眯眼,不敢睁的太开。
如此,眼里的愤怒便不是那么明显,更像娇嗔。
“周二叔、周二婶既然托我治你,不治好,我怎么和他们交待?连你这区区眼疾我都治不好,岂不丢我师傅名声?”
芽芽动也不能动,只继续恨恨的眯着眼瞪他。
“听闻那日,你被人冤枉,你说为了爹娘的名声,也要一死证明清白。”
男人淡淡笑了笑,笑意深达眼底。
“想来,你也应该明白,你的眼疾治不治的好,关系我医者名誉,便由不得你退缩。”
字字铿锵。
芽芽却听明白了。
他说,既然招惹了他,便别想撒手了。
他说,两年。
芽芽眯着眼看他,他知道她没有眼疾,她就不信他能真拿针扎她。
周阿娇取来油灯,男人取了火折子将它点着。
又取出一根银针,在火上烤了,丝毫没有停顿的便插在少女头顶。
痛!
少女眼睛忍不住微微睁开,满眼的不敢置信。
这货竟然还敢扎她!
周阿娇看到芽芽眼睛竟然睁开一点,忍不住道:“芽芽,你的眼睛睁开了一点——”
肖武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少女眼睛真的比往日都睁开的大一点,露出一半黑黝黝的瞳仁,水润润,雾蒙蒙。
“真的!”
少年有欣喜,又有忧愁,复杂的看了一眼卫望楚。
“不是扎眼睛吗?”
卫望楚看了他一眼,“断了几天,需要更换治疗方式了。”
说着,又取了三根银针,在火上烤了,一一没入芽芽头顶。
痛!
痛!
痛!
芽芽气的都要炸了!
“卫望楚!”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听着呢。”男人又取了六根银针在火上烤着。
“有事,你吩咐。”
芽芽眼睁睁的看着银针在她眼前滑过,脸上、耳后断断续续传来痛感,六根针已经不见了。
男人脸上带着极清浅的笑,恣意又淡然。
取出一截草药卷,剪了成六小截,在火上点了,一一插到银针上。
热,又痛!
芽芽气死了,气的几乎都要眯不住眼了。
男人脸上的笑意浓了些,笑盈盈的看着她,不像医者,倒像成功偷香窃玉的公子哥。
“别动,小心烫到。”
芽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我也得动得了。”
卫望楚看了看她眼下的乌青,“那最好。我研究古籍才出了这套方案,对你多梦多思极有帮助。”
芽芽气的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肖武看着他和芽芽互动,心里早已翻了五味瓶。
芽芽在卫望楚面前,时而娇嗔,时而暴怒,时而微佯,是灵动而活泼的少女。
但是在他面前,少女从来都是一副浅笑有礼,却疏离客气的模样,就像那些大户人家用模子刻画出来的一板一眼的大家小姐,你挑不出任何错,却也看不透她的心。
若是卫望楚知道他的心思,怕不是拍着大腿感叹一番,他是费了多少口舌才把芽芽**成如此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