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该敲门还是直接闯进去。
犹豫半晌,忽然听到家里传来一声娇声斥骂,“小卡,你干什么?”
却是周杏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都这么大了,还抢小芒的吃食,你丢不丢?”
心里顿时一乐,伸手拍门。
周杏一边数落着家里的大黑狗小卡,一边解开了小黄狗小芒的狗绳,将它的专属饭盆端到小卡够不着的地方,看着小芒吃的欢乐,才挪过去开门。
“周,周杏……”
张山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怯怯的神情,耳根微红,不知所措的开门。
少女杏眼一瞪,俏脸一脸不悦,“你找姚瑶?她不在。”
说完就要关门,张山眼疾手快将大手插进门缝里。
“周,周杏,我,我来看你。”
大木门卡着男人的手,周杏心下一软,又唾弃的呸了自己一口,不是都已经打算放弃的,心软个什么劲儿!
关门的手劲松了半分,却依旧抵在那里。
“有事?”
张山看了看少女白皙的额头明显的鼓起来一个包,心下一纠。
听到和看到到底还是不一样。
“你,你摔到额头了?”
周杏摸了摸那处鼓包,“没啥,上树下河总有不小心的时候。”
“请,请卫大夫看看吧?”
周杏淡淡的道: “我大嫂去叫了,不劳你费心。还有别的事吗?”
“我,我,姚瑶,姚——”
张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的。
“嗯?”
周杏面露不耐。
“那天,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想要那枝野厘子花?”
男人终于问了一句。
废话,不要,她爬树去摘啥?
姚瑶站在一边,娇笑两声,“山哥,我要这枝。”
她正爬着树呢,只觉得树枝一弯,最花团锦簇的那一枝已经被张山拉了下去,大手一折,咔嚓一声,花已经到了姚瑶手里。
周杏呵呵一笑,“野厘子花都败了。”
野厘子花都败了,恨不得都过了几个秋了,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张山挠头,“姚瑶说,你,你恼她了,因为你也想要那枝花——”
姚瑶说,呸!
“没有的事。”
周杏心里有些烦躁,不耐烦的打断他。
张山憨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周杏忍不住一噎。
男人憨笑着继续道,“姚瑶说,那天你也想要那只白头莺哥儿,她——”
姚瑶说!
“我不想要!”
周杏心里更恼,出声打断了他,抬头瞥向廊下笼子里的白头莺哥——笼子是张山亲手做的。
做给姚瑶的。
鸟也是给姚瑶的。
“不过是一枝破花,不过是一只丑鸟,我才不想要!山上多的是!你还有别的事吗?”
少女眼里腾起的怒火让张憨憨一愣。
周杏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娇憨的,凶巴巴也是带着娇俏的,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恶狠狠的——甚至比那日对着郑济陈还要恶上三分。
带了三分的厌恶。
“没别的事,就回吧。”
周杏说着,伸手拿起栓门的栓子,将男人的大手顶了出去。
“哐当!”
大门猛地关上,落栓锁门。
周杏利落的转身回屋,小芒吃完了狗食,屁巅屁蛋的跟在少女身后,奔跑跳跃间,不时撞上少女的小腿。
少女将它抱起来,眼眶倏的红了。
自小到大,爹爹、哥哥们从来都是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她,不用她开口,就齐刷刷摆在她面前任她挑选。
她总是一股脑拿去和芽芽、周阿娇一起分。
从来不用抢。
她不会抢。
她也不屑于抢。
一枝破花!
那时候漫山遍野都是野厘子花,有什么好争?
一只破鸟!
白头莺哥儿也不是什么稀有的鸟,长的不好看,也不会说话,有什么好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