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姐姐太过天真啊?”
蒋青婉呼吸微一滞,继而甜甜笑开,甜蜜的笑容和她妖艳的容貌奇异的和谐。
“看来是曾爷把我养的不知人间疾苦了。”
“那是姐姐之幸。如今,我只是不受丈夫宠爱的一介村妇,再不敢相信男人的鬼话了。”
说着,祝青莲站了起来。
“姐姐是贵人,忙里偷闲和我坐着聊聊天,是我天大的荣幸。”
“哎,说哪里话?”
“我得知趣,不打扰姐姐了,凤翎这丫头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我去找找。”
蒋青婉歪头笑了起来。
“她在馨兰苑看兰花呢,妹妹拐进去就能看到了。”
馨兰苑?
彭强西。
祝青莲不动声色点点头,妖娆的摆着身子出去了。
蒋青婉笑容渐渐消失。
“主子。”
从门外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
“连我们精炼提纯的一品春都对付不了她了。”
妇人垂手道:“老奴听着开始也是有些反应的,那马夫进来,好似想趁机赚点便宜,却被她两耳光打了出去。”
想了想,妇人又道,“在门外听不真切,好像,她是有什么手段可以克制咱的一品春。”
“乌婆子果然是教了她不少好东西。”
蒋青婉下意识的敲着放手骨的锦盒,这正是周致远原配孙小荷的尸骨。
死于乌家堡独门秘制毒药乌毒。
不出意外,乌毒的方子应该就在祝青莲手里了。
一声轻笑,少妇嘲讽道:“用乌家堡的秘制毒药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农家妇人,莲儿你可真是出息啊!”
花发妇人点头道:“杀鸡焉用牛刀。”
顿了顿,又道,“可要给柳掌柜传递消息?”
“不可。”
蒋青婉摆摆手,“柳七娘出手狠辣,谷阿让的相好,哪个不被她搞死了?祝青莲当年可是谷阿让心尖上,她死也就死了,可我要的东西还没拿到。”
妇人垂手称是。
蒋青婉从袖袋里取出一精巧的琉璃鼻烟壶,放到鼻前用力的吸了一口,一脸享受的表情,桃花眼却发着灼灼凶光。
“好不容易才追查到她,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了?”
从酒楼出来,被阳光一刺眼,祝青莲顿时有些恍惚。
躲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女人翻了出来。
蒋青婉来势汹汹,一上来就摊了两个底牌。
孙小荷之死。
这动不了她的根本。
谷阿让入赘柳家的当家人柳七娘可就不一样了。
到她手里,必死无疑。
想起蒋青婉提起乌婆子和乌毒时候,桃花眼里压抑却难遮掩的光芒——
妇人嘴角微勾,原来她想要乌毒。
曾经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毒。
乌家堡灭门已过了十几年,还记得它的恐怕也有不少人。
蒋青婉?还是曾家?
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它。
只是,既然蒋青婉想要乌毒,便不会轻易让自己落在柳七娘手里。
略略定了定神,祝青莲缓缓走在文苑的街上,还未到馨兰苑,便听到女儿故作娇俏的笑声。
祝青莲顿时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周凤翎已经不是早上的农家女的打扮,换了一身绯红色流光锦缎收腰襦裙配同色百褶底裙,脚上蹬着绯红色绣牡丹镶东珠绣鞋,头发也换了娇俏的飞天髻,头顶插一支并蒂牡丹,两鬓各插一支红宝石牡丹花流苏坠,脑后还插着之前的两只银簪子。
远远看去,富贵逼人,艳光四射。
走近了一看,却与她微黑的皮肤和农家女朴实的气息很不相称。
穷人乍富,恨不得把所有闪光的东西都挂在身上。
此刻,她笑语嫣嫣的和丫头腊梅讨论着兰花的品相和种类,说的兴起,咯咯娇笑,却不知在笑些什么。
兰花深处,一把红木雕花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面色阴翳的少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琉璃鼻烟壶,一边时不时抬眼不耐烦的看一眼吵人的少女。
祝青莲咯噔一声。
彭强西。
彭家可是柳家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