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道,“那是紫藤花,还未发芽,没什么看的。”
又转头看她,只觉得她黑潭一般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丝风霜。
冰凉,凄美。
她看着紫藤花架,他看着她。
好半晌,男人幽幽的叹了口气,“你饿了吧?那边有个池塘,不如去钓鱼,一会可以给你烤鱼吃。”
芽芽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那边紫藤花架。
说是钓鱼,不如说是捞鱼。
池子很大,卫望楚站在桥上,大把大把的鱼粮撒下去,不一会就涌出来密密麻麻的一片鱼,大大小小的挤过来争抢着嘴边的鱼食,男人顺手抄起一把的叉子,叉子前端绑着一竹篾编的篓子,“想要哪条?”
“嗯?”芽芽回过神,“随意。”
男人往水里一捞,便捞出来一条黑不溜秋的大鱼,大鱼在篓子里挣扎不已,池子里的群鱼却毫无所觉,依旧吃的欢实。
芽芽看的有些悲凉。
人和鱼有什么分别,一样的漠不关心,一样的独善其身。若硬要说差别,那不过是人的想法更卑劣一点罢了。
卫望楚连鱼带篓往旁边的树上一摔,将晕了的鱼取出,用一把巴掌长的小刀将鱼鳞刮了干净,又一下将鱼肚子划开,用刀头三两下取出内脏,在池子里一涮,撒上细盐腌着,又去捞了一条出来,继续处理。
抬头看了一眼芽芽,见她仿佛在看自己,又似乎透过自己看到什么别的东西。
眼神凉凉,似乎入定。
“周芽芽?”
叫了三声,芽芽回神看他,眼神没有往日的眼波流转,反而更像认识之前,目光呆滞,似乎没有聚光。
男人心有讶异,一边处理一边缓缓道:“以前跟师傅四处乱跑的时候,有时候没得吃了,就只能去河里、湖里抓鱼,那鱼不比现在这样好抓,常常在河边拿着叉子叉半天,才能叉到巴掌大的一条小鱼。”
芽芽不说话,男人自顾自的说不下去了,便生火烤鱼。
他动作利落,不一会便又鱼香飘出来了。
端了一个放了细盐的盘子给芽芽,卫望楚道,“腌的时间短,里面的鱼肉怕是不入味,你吃的时候便蘸些细盐吃。”
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细盐,又道,“这些黑色的是一种香料,用来去除鱼腥味的,并不是什么脏东西。”
芽芽点点头,闻了闻,是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味道很浓郁,但并不讨厌。
鱼烤好了,一人一条,坐在池子边上的小桌子上,开吃。
卫望楚略含期待的看着芽芽吃,“好吃吗?”
芽芽并不看他,点头说好吃。
坐在一起吃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素日里,芽芽在饭桌上都是叽叽咕咕讲个不停,今日却只是安静的坐着吃鱼。
“青鱼刺多,你吃起来,小心些。”
芽芽点点头,依旧低头吃鱼。
少女今日乖巧的让卫望楚觉得有些奇怪,素日里都是装乖卖巧,其实骨子里尽是叛逆散漫,可今日,她似乎有些过分乖巧。
就因为刚刚山上丢下她的事?
一个素日里安静的人忽然闹腾不难接受,一个闹腾的人忽然安静,这便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各怀心思的吃完鱼,卫望楚牵了一匹马出来,“山路崎岖,马车不容易走,而且太引人注目,我们骑马回去吧。”
芽芽点点头,“好,不耽误你的事情就好。”
还记得他约了王家的人。
男人伸手给芽芽,将她扶上马,自己也一跃而上,坐在她后面,两只胳膊虚笼着,一勒缰绳,便奔了出去。
芽芽抓着马鞍,坐直了身子,就算颠簸,也未曾往后靠过半分。
到了村口,芽芽说,“行了,就到这里吧,男女有别,共骑一匹马匹回去,恐怕会有闲言闲语,就在这里分别吧!”说罢,不容分说从男人的胳膊下溜了下去。
卫望楚眸色不明的看着她,一直看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才缓缓策马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