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医院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私立医院,将顾烟送过来时已经快要到凌晨了,那时候裴斯年没别的想法,只能就近找医院——因为他赶到地方的时候,顾烟已经因为失血而陷入昏迷了。
她的身形瘦小,倒在马路边,裙摆上是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手里还紧攥着手机,保持着和他的通话。
她一定很害怕,怕到不愿意挂断电话。
顾烟被送入急诊手术室后,裴斯年去洗手间洗掉了手上的血,回到手术室门口,助理医师拿着各种手术风险通知单来找他签字。
“皮外伤我就不说了,重伤的地方主要是腰椎,不过这个术后好好休养就能调整好,另外就是子宫,她处在经期,子宫充血又受到重击,所以引起血崩,伤得很严重,而且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血氧过低,不排除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所以术后人会分到妇产科那边,让那边妇科有经验的医生继续针对性地调理,你先在这边签个字。”
裴斯年面色凝重地接过单子,刚找到顾烟的时候,他看到她身下全是血,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想都冒了出来,现在得知结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却也不怎么令人感到安慰。
医生又问:“这怎么搞的,你是她老公吗?”
裴斯年摇了摇头,“我是她的朋友。”
“叫她老公过来啊!”医生皱眉,“或者男朋友,这个情况你们可得说清楚,是家暴还是怎么回事,这么严重,都应该报警了。”
裴斯年签了字说:“先救人吧,我试着联系一下她老公。”
医生走后,裴斯年拿着顾烟的手机,用湿巾擦掉上面沾染的血迹,却还是看不清楚屏幕。
他安静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盯着对面手术室门口的led显示灯,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发现顾烟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忽然想起,差不多将近两年前,顾烟从纽约回国,几个朋友为她举办了一个leavingparty,那天晚上,他本来是有话想要对她说的。
他当时已经计划好回国创业,只是没有选定具体地点。
但,因为她,他决定去江城。
他想告诉她这个决定,想问她,愿不愿意等他回国,然后携手创业。
教授很欣赏顾烟身上的理财操盘天赋,而他在她身上发现的闪光点,远比这天赋更多。
他知道她心底有个男人,也知道那男人让她伤心,他希望他们可以携手共进,然后他能成为那个抚平她心底伤痕的人。
他试探性地问顾烟,她回国后有什么计划。
彼时顾烟大概是喝得稍微有点多了,小脸绯红一片,手里晃着酒杯,一脸诡秘地小声和他说:“你知道吗?江时羿和他那个女朋友分手了,我有机会了。”
于是他想说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
他是一个当断则断的人,顾烟对他没有感觉,他不会强求,以朋友身份送她去机场,后来两年,他们之间的联系其实算不上多。
知道她最终嫁给那个男人时,他只说了一句恭喜,并没有问详细的情况,还以为她是夙愿得偿。
可现在,看她因为那个男人搞得自己伤痕累累,他心底的不甘心,好像就又占了上风,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被人疼宠,被人保护,而不是深夜只身面对暴徒,在困境中哭着找人救命。
天亮后,顾烟才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直接转入妇产科病房。
裴斯年等医生上班后办了一下临时的住院手续,再回到病房,顾烟还没醒。
她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脸上还有清晰的指痕和一些污迹。
那些人打她,还下了这么重的手,而这一切的起源都是江时羿,如果她的丈夫信任她,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