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利益牺牲了自己和她,她知道外婆想看着安家一团和气,可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啊。
安夏把这些年四舅种地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外婆,比如其他三个舅舅一分钱和力都不出,每年四舅贴钱贴人,末了他们还要分一份,最后四舅自己还要倒贴一百来块钱,才能把这块地种起来,四舅家里两儿子,两儿子还都在镇上读书,是几个舅舅里负担最重的。
“外婆,四舅家里条件最差,四舅妈啥事不管,只知道打牌花钱,在这样下去,四舅的身体就要累垮了。”
杨金英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她每次给老大说,种子和化肥钱要给老四,老大老二都是点头答应,都说给了,难道没有给?
“夏夏,你说的都是真的?”
“外婆,你要不信,我晚上把四舅喊来,你问他让他说行不。”
杨金英这下相信,安夏说的话是真的了,看来那几个儿子真的没给钱,地让老四一个人种,钱还要老四自己出,难怪周翠兰总是那么多不满,做婆婆的最忌讳一碗水端不平,让小辈们有话讲。
“夏夏,你晚上去几个舅舅家,就说我有事,把他们全叫过来,这事情我跟他们说,不能让老四吃亏,他们也不是不讲理,会听话的。
但这地不能包出去,这是咱们的家事,闹到村里就让人笑话了,再说现在安家是你大舅做主,还是要问问他的意见。”
安夏急了,“外婆,这是咱们的地,凭啥让大舅做主?再说大舅自己都占四舅的便宜,他怎么可能同意我把地包出去,那不等于他家没便宜占了吗?”
“不论如何,咱们也不能这样做,要是闹僵了,以后谁还管咱们。”
杨金英眼中闪过害怕,如果儿子不管自己了,等自己百年之后,连个摔盆打幡的都没有。
“外婆,不闹翻又如何,你病了那么多年,他们谁管过你,谁都不肯带你去医院,生怕去了医院要花钱,还有上次几家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要活活饿死你给你发丧,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一点良心,以后根本指望不上的。”
”别说了!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是不是也嫌我烦人了,那你去城里,拿着我给你的地址,去城里过你的好日子,让我一个孤老婆子自生自灭,我宁可死,也不能让村里人看安家笑话,你外公看到几个儿子不合,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
安夏惊呆了,从小到大,外婆从没吼过她一下,从来没有,可今天却责怪她,她撇着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跑到自己屋里捂着枕头小声哭了起来。
杨金英也难受地落泪,“老头子,你说我活这么长干啥,除了给儿女添麻烦,啥用都没有,当时我要是死了多好,就能去地下见你了,夏夏也就不会因为钱,跟她几个舅舅闹成这样。
老头子,怪我没告诉你,夏夏她……她……”
杨金英连念了两个她,终于没敢说出压在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