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急急问道,前世外婆熬到最后整个人就像一幅包着人皮的骨头架子,皮肤蜡黄,眼窝凹陷,手指枯瘦如枯骨,尤其是嘴巴翘起一块有一块发白的嘴皮,露出里面粉嫩的肉。
外婆临终前,还无意识地叫着渴,可四个舅舅竟一口水不给外婆喝,让外婆受尽折磨痛苦,苦苦熬了七天后咽下最后一口气。
“呜呜呜!”想起外婆惨死,安夏悲痛地哭了起来。
长这么大,陆柏川从小就是训练,到了部队学到的也是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看着瘦弱苍白的安夏痛哭不已,有些不知如何安慰。
“你外婆已经做了检查,医生说她重度脱水,长期营养不良,还有胆结石,左腿踝骨轻微骨裂,其他就还好了。”
“啊?”
安夏眼中含着泪花,听到陆柏川说了外婆身体一系列的问题,突然想到外婆这么多年总说胃疼腰疼,难道不是胃的问题,是胆结石?
“谢谢你,陆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外婆。”
想起上一世自己对陆柏川的伤害,安夏咬着下唇,不敢看陆柏川一眼,内心满是忏悔。
“是我的车撞了你,本来就该救你。”
陆柏川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自己的车撞了她,她什么都没说,先谢谢自己救她,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的头,是大舅妈用棍子打破的,不赖你,车子撞到我的时候,我没摔着头。”
“什么?她为什么打你?”陆柏川眉间拧起。
“因为我给外婆喂水,大舅妈嫌我这样做,外婆又要多熬几天,一时半会死不了,说我我也不听,她干脆抄起棒子打晕了我。”
陆柏川眼睛微眯,遮住眼中的怒气。
“而且,大舅妈找了个人贩子,说是给我找的婆家,就等我外婆发丧后,把我高价卖给人贩子。”
这下陆柏川再也遮掩不住怒意,沉声道:“她们竟敢如此!”
安夏自嘲地笑笑,“有什么不敢的,外公去世后,我家舅舅们闹着要分家产。分完家产后,却没一家愿意照顾外婆,最后我跟外婆住在老房子里。
瓜分了我和外婆分的田,他们每家每个月给五斤白米五斤玉米,这就是我和外婆的口粮,剩下的吃食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
养鸡种菜出去干活我都行,可我赚的钱根本不够外婆看病,每次看着外婆胃疼,浑身打抖冒冷汗,我就恨自己没用。
我多次找几个舅舅,跪着求他们给外婆看病,除了不当家的四舅舅每次给我点钱买药,没一个人肯出钱,我在砖厂赚的钱,除去家里开销,只够给外婆买点胃药或者止疼药,每次……每次外婆疼,我就恨不得这病在我身上!”
说着说着,安夏眼中蒙上一层水汽,想起外婆发病时的难受,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肉割下来,替外婆受这个罪。
“陆先生,我想求你个事。”
“你说。”
“能不能给我外婆把病看好,看病的钱我愿意打借条,以后一定连本带利归还!”
安夏眼中的哀求,让陆柏川不自主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