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合着咱家办厂,就是养亲戚的?”
陈建国斥道:“怎么说话的,难道人家就不干活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陈建国的性子,陈子山一清二楚,很多事情他心里明白,就是碍于面子问题,总觉得忍忍就能过去,还有陈母的性子,跟陈建国一模一样,可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慢慢就好了。”陈建国说。
“好?”
陈子山笑了一下,“我刚才就那么转悠一圈,就发现了那么多问题,其中一半的岗位,根本就是人浮于事,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在家长里短,在打毛线衣,在车间指指点点,看着车间那几个工人干活……我就想说,他们是闲得没事干还是啥的?没事干,把厂区卫生搞干净一点也好啊。”
陈建国的面色耷拉着不好看,陈子山瞬间意识到自己身为儿子,语气有点过了,但是话已出口,再补救已经无济于事。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说:“爸,我的话可能说得有些重,您别见怪啊。但我说的是实话,家族企业想要发展起来,除非有一个强有力的主心骨,说一不二的领头人,咱父子俩不说假话,老爸您是什么性子,咱都清楚,你根本就脱不开面子去给那些亲戚定规矩画方圆,他们只会拖累你。”
陈建国的眼神有些怪异,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欣慰,总之很复杂,过了许久,才瞅着陈子山发问:“上了半年大学,怎么感觉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山子,爸不是怪你,你说得对,我是有些脱不开面子,但是人在世上脱不开方方面面,没有来往,没有人情,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是两码事,来往归来往,人情归人情,咱们不能为了所谓的面子,却把自己的事业给弄得一团糟吧,来往有其他形式,还人情可以换一个方法。”
“你说得轻巧。”
陈建国横了他一眼,反问说:“现在人都在了,你跟我说不要了,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是什么后果?轻则两家亲戚得罪完了,重则被人戳脊梁骨,说我老陈家没有人情味,是为了利益不顾亲情的混蛋。”
“……”
陈子山喟然无语。
再说下去没什么作用,陈建国看上去是一个老好人性子,什么事情都好说话没关系,实际上是也是一个认准事情拉不回来的犟牛。
“那……总要有所改变才行,爸,既然你现在不好去做恶人,既然他们愿意来厂里做事,那么端人饭碗受人所管,咱们定一些规矩,应该没问题吧?”陈子山退而求其次,不能快刀斩乱麻,那就只能曲线救国。
陈建国说:“你说吧,只要不过分,应该不会说的。”
什么叫做不过分啊,咱们定些规矩,居然还要看他们的脸色,到底这个厂子是谁的?
陈子山叹气说:“我在车间和办公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车间管理很差劲,那几个表叔……我刚才就瞧着眼熟……他们在车间看热闹也就算了,还在里面抽烟,车间是木工环境,是绝对要严禁烟火的,这一条必须严厉推行。”
陈建国说:“这一点我说过的啊,我跟宇洋、曹明以及吴天三人交代过,车间里面严禁吸烟,他们没管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