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唱片已经打回来了吗?”
“还没有,”孟远表情很淡,“那个专家的态度……比较模糊。”
余年很快明白过来,“需要钱?”
“不止,”说着,孟远笑意也冷下来,“审核组那个专家叫林顺亚,近两年才升上去的,不爱财,最喜欢的,就是卡新人歌手的第一张专辑,等着你们巴结讨好。”
施柔一直安静旁听,也忍不住插话,“因为当红的或者出道久的他不敢欺负,就欺负新人?哪儿有这样的啊!不能举报吗?”
“怎么举报?受贿可以提供证据,但林顺亚就一起普普通通吃顿饭喝杯酒,然后说教几句,以什么名义举报?”见施柔不说话了,孟远又问余年,“年年,你的意思呢?”
余年倒没什么感觉,他斟酌道,“专辑已经到最后一步了,真卡着不给批,时间拖久了,反倒会很麻烦。”他反而安慰孟远和施柔,“说到底,是我现在实力不够。等我红了,他也不敢再卡我的审查。”
病房里。
因为丁兆先的事,曲逍然这几天心情好得不得了,一边拿着游戏机厮杀,一边分心道,“丁兆先这一次是真的失算,他这一昏迷,再醒过来时,天都变了。再有,他总是喜欢拿车祸这事情来恶心你,三番四次的,也是时候轮到他自己体验体验了!”
谢游正在开视频会议,没接他的话茬。
曲逍然见他忙着不搭理自己,干脆自己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玩儿游戏。等谢游耳机摘了,估摸着是会议结束了,曲逍然看了眼时间,嘀咕,“你家年年有余今天来看你吗?”
谢游一个会开了六七个小时,眼睛稍有些发胀。他轻轻揉了揉眉心,听曲逍然问起余年,答道,“他说他今晚有饭局,不一定能过来,让我不要等。”
“啧,还会报备行程吗?”说着,曲逍然搁下手里的杂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饭局?”他想了想,突然放下盘着的腿坐直,“卧槽,是那个专家饭局?”
停下手上的工作,谢游问,“哪个专家饭局?”
曲逍然大致解释了一下,然后道,“这两年,圈儿内都称,说这就是个教学饭局,就是教新人,想红想混得好,求人、看人脸色受委屈的情况多了去了,不要玻璃心。”
谢游神色微冷,“确定?”
“百分之八九十吧,孟远护余年跟护崽一样精细,肯定不会带他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饭局。正好余年的新ep已经送上去审查了,批复还没下来,算来算去,也只有这个饭局了。”
见谢游掀被子就要下床,曲逍然睁大眼站起来,“你干嘛?”
谢游套进拖鞋里,迎上曲逍然的目光,“我去找他。”
“卧槽,谢小游你伤还没好你心里没数?你以为你之前大出血,出的都是红色颜料和番茄汁啊?”
谢游手里抓着黑色外套,站在原地沉默两秒,才一边披上衣服,沉着嗓音,“我看不得他受委屈。”
“我特么——”曲逍然松了手,“艹,算了算了,本少爷给你开车!”
包厢里,余年起身倒酒。
林顺亚坐在席上,年近五十,身形消瘦,嘴角的法令纹显得严厉而挑剔。他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字句说得很慢,“年轻人,就要脚踏实地地做事情,不要老想着一飞冲天,真以为自己天生大材、得风就借力了?”
余年垂着眼,神色不辨,没接话。
见余年不答,林顺亚接着开口,“余年,我听过你写的歌,确实不错,小小年纪有这个水平,未来可期。但我啊,见过的夭折的天才,不知道有多少!”
说完,林顺亚抬了抬手指,示意余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就在这时,紧闭的包厢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谢游挟裹着满身寒气走了进来,没受伤的手握住了余年微微抬起的白皙手腕,半侧着身,挡在余年前面。
冷冷抬眼,谢游的视线落在坐在对面的林顺亚身上,眸光如有实质,声音仿佛含着冰渣,“他是你能欺负的?”
这句话如洪流一般,顷刻间涌入了四肢百骸,被谢游挡在身后的余年,手指不由自主地缩了缩,他抬眼看着谢游依然苍白的侧脸,两秒的怔愣后,忽然间,觉得整个人都安定下来。
他低下头,微微弯起了唇角。
当着林顺亚的面,谢游抬手,将满满一杯子的酒尽数倾倒在了桌面上,一字一句说得缓慢,“看来,你现在这个位置,不适合你。”
懒得再开口,谢游重新握住余年的手腕,他再看向余年时,眸色转暖,语气也轻了好几个度,“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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