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高深心法,师弟能跨入一流,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现在你是改修混元功,还是抱元劲,或者修炼新的华山心法。”
江不临想了想,道:“师兄一视同仁,不临感激不已,那不临就改修抱元劲。”
“也好,师弟身材修长,行动敏捷,正适宜抱元劲的修炼,剑法呢?准备主修哪套?”岳群也知道,按江不临的身体条件及资质,修炼抱元劲正合适。
“能修炼希夷剑法吗?”江不临迟疑道。
“当然可以,我本以为师弟会选择游龙剑法。”岳群笑道。
“游龙剑太绚丽,我不太喜欢,还是希夷剑比较合我的性子。”
“哈哈,对,师弟性子锋芒内秀,却正合希夷的路子。这段时间,你每日上午来太华堂,学习这两套功法。”
江不临跪拜下去,欣喜道:“谢掌门赐法!”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江不临才告辞离去。
张德恩看着江不临离去的背影,担忧道:“掌门,为什么这么快就给江师叔传授功法,他的家属都还没有上山?”
岳群眼中闪过莫名神色,微微一笑:“会上山的,华山弟子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江不临脚步轻快离开太华堂,准备下山回朝阳峰那边,转过一个山角,就看到六七十个八九岁的基础班学员,正在教习的指导下,练习华山长拳十段锦。
这套长拳威力很一般,在江不临还是小弟子的时候,主要学习的是另一套基础拳法,这套素有养生之称的拳法少有人学,不知为何,现在华山居然把这套养生拳法作为小弟子的筑基拳法。
教习‘啪’的抽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弟子一鞭,喝道:“你这么用力干嘛?想打死一头牛吗?这一拳,是要你打松这、这、这三条肌肉,把这三条肌肉的力量匀称送到拳头就行,不需力量外吐,你肩、臂崩这么紧,用的全部是手臂力量,错了,再来!”
小弟子龇牙咧嘴,却连痛处也不敢摸一下,老老实实重新架好拳式,一招一式打了起来。
江不临一听这鞭声,就知道只打到小弟子的表皮,火辣辣痛一阵是难免,却不会伤到肌肉,饶有兴致停住脚步,看这些小弟子练拳。
看了一会,江不临越发一头雾水,这拳法他小时候也练过,但当时的练法,和现在这些新弟子的练法明显不同,他们似乎完全是为了练拳而练拳,好像真的只为了养生而练这拳法,一点也不追求拳法的威力。
这除了把身体练的好点,一点也不能伤人的拳法,练了有何用?
只要修习华山任何一套心法,都能把身体强度、力量、敏捷等等素质大幅度提高。现在要求这些小弟子,花一年的时间练这拳,就为了养生?还是这拳有自己不知道的其他功效?
而且,江不临想起前两天,看到丛师弟施展的华山道心剑法,明明许多都是华山剑法的招式,可为什么感觉和以前的华山剑法明显不同了。
两人一切磋,这种差异就更加明显,自己的华山剑法咄咄逼人,即使是基础剑法,也要施展出剑气纵横之气势。
而丛师弟施展出的华山道心剑法,却中正平和,不疾不徐,不仔细看,完全会认为是另外一套剑法。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别呢?现在的华山,既不像以前的剑宗,也不是以前的气宗,好像变成了一个新的门派了。
只有从丛师弟施展的清风剑法中,还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剑法影子。
不,也有区别!
以前看师叔们施展的清风剑法,有的带着一丝灼热,如夏日的微风,不知觉就灼伤人。
有的带着一丝寒意,如冬日的微风,令人不知不觉中就寒透全身。
几乎没有师叔施展出丛师弟那样的,如春日的微风拂面一样的感觉,微凉而舒服,令人不知不觉中完全放松心灵,然后像被碾入春泥的花瓣,凋零破碎。
是什么使华山派改变成这样?
江不临转头看向山腰上面太华堂。
是掌门师兄?
还是师叔风清扬?
不管华山变成什么样,江不临也知道,这还是华山,名门大派的傲骨,依然留存在华山弟子的身上。
江不临发现,现在的华山弟子,在骄傲的同时,心态是平和的,性情中露出高贵的气质,谈论别的江湖门派或天下大事,如数家珍,那淡淡的优越感,比起原来的华山弟子更甚一筹。
以前的华山弟子,也傲视天下,但众多弟子的心中,总隐藏着一股焦虑,不管是气宗还是剑宗弟子,总是拼命在驱赶自己,言谈举止,总是不自觉露出些许戾气,那种自卑搅拌着自尊的感觉,缠绕在每个华山弟子心头,不管是气宗还是剑宗。
现在这些华山弟子,从容骄傲,心胸开阔,即使是十来岁的小弟子,也对江湖,对这个世界,有属于自己的认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完整的,充满生机勃勃的健康的人。
而相比以前的华山,似乎从长辈到弟子,身上都莫名存在一种缺陷,因而,总是拼命地显示自己的存在,拼命地去战斗,直到把自己毁灭为止。
毁灭么?
江不临的情绪变得低落,怔怔看着下面稚嫩却坚韧的小弟子,心中有些期许:涛儿也应该这样,也该拥有这样的年华。
又想到上山前染病暴毙的大弟子劳德诺,是巧合吗?还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其他什么因素?江不临的脸色变得阴沉,呆了呆,用力狠狠搓了搓脸,又一副兴奋样子,脚步轻快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