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Act3·裂魂

    141.

    “……殿下, 您是说, 这是一张地图？”

    楚歌意识到了不对劲。

    格伦夏尔看不到，在他的眼里，这一张羊皮纸是空白的。

    而褐发棕眸的骑士依旧在等待他的回答。

    既然已经自己透露了出来, 就不能够再否认，于是楚歌点了点头, 假装自己也很疑惑：“你看不见吗？”

    格伦夏尔诚实的摇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若有所思, 片刻后, 问询道：“这是否是一张炼金地图？”

    楚歌惊讶的睁大了眼。

    格伦夏尔笑了一下：“如果是炼金地图，那么绘制的那位炼金术师应该在里面加了一些限制，我看不到, 也是理所应当的。”

    褐发棕眸的骑士凝视着眼前的小公主, 看到了她有些疑惑的神色，于是更加仔细的向她解释：“炼金术士的脾气大多都是古怪的……虽然这一向都被协会抗议, 说那是加到他们身上的刻板印象, 但的确就是如此。他们当中的很多都脾气古怪，也因此，在制作炼金物品时，常常会设置许多稀奇古怪的限制，只有达成了特定条件, 这样才能使用。假如没有达到，那么落到另外一个人手里，基本就和一堆没用的废疙瘩无异。”

    他指了指地图：“比如您手上地图, 对我来说，就是一张看不出什么的羊皮纸。”

    “那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也看到这张地图的内容？”

    “恐怕是没有的。”格伦夏尔说，“能够加上限定条件的炼金术士，据我所知，最起码都达到了宗师的境界，那怕是大师，都无法设置这样的限定。”

    “我怎么感觉宗师跟大白菜一样。”

    格伦夏尔失笑，他看着小公主，却没有说话。

    楚歌被他的目光看得稍微有一些不自在：“怎么了，我说错了么？”

    “没有，殿下。”格伦夏尔道，“……只是，炼金协会的总部就在翡冷翠，这个世界上几乎有一半的炼金宗师都生活在翡冷翠里，如果要说大白菜，勉强也可以算得上是了。”

    炼金宗师越限定条件，楚歌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诚如格伦夏尔所说，这张地图的确有一个限制性的使用条件：

    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当再一次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他心里冒出了一点儿古怪，但是究竟古怪在哪里，他自己却说不出来。

    但是显然格伦夏尔的注意力在他的身上，见状，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来了一卷羊皮纸展开。

    这是他携带着的地图。

    和阿佳妮索恩所带着的那一张相比，却是差的很远了。

    不过也足够应付眼下的情况。

    楚歌的手指在上面轻点，落在了北方的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也就是他们之前下山的地方。

    这座山脉绵延巍峨，大致呈现东北-西南的走向，而奥哈拉小镇和米迪欧尼恩就位于这座山脉的北南两侧。

    而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下方，从米迪欧尼恩作为起点，沿着道路不断向南、向南，便会到达大陆的中心点，德加帝国的都城：翡冷翠。

    也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楚歌眨了眨眼，问出了萦绕在自己心中的困惑：“我们不是要回翡冷翠的吗，可为什么走的是这个方向？”

    假如说，当真是要回到翡冷翠，那么当时还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向上攀爬、穿过山脉，然后从南麓下山么？

    然而事实上，他们确实从北麓下山，也因此误入了奥哈拉小镇，看到了那一场魔族屠杀的人间惨景。

    “因为殿下您当时生病了。”

    楚歌：“？？？”

    格伦夏尔解释道：“……当时我曾经考虑过直接横穿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但是山势太过于陡峭了，您或许不曾见过，越是往高处的地方，山路就越是狭窄。最危险的地方……那些路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仅仅容许马匹通过。您又是乘坐的马车，为了安全着想，是以最后决定，还是从北麓下山，然后顺着日涅河南下。”

    那其实还有另一个未曾说出口的原因。

    小公主在外已经风餐露宿了许久，如果走山路，她免不了再受颠簸，但如果从日涅河乘船而下，那么就可以征调来最宽阔、最舒适的船只，显然会让人好受许多。

    日涅河……

    顺着格伦夏尔的手势看过去，楚歌才看到了那上面细细标注的一条河流，源头正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北麓……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这条河流应当会流向广袤的北方森林没错，然后进入极北冰原、再向那没有人类居住的远方。然而大自然是如此的鬼斧神工，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西南端收尾的地方，这条河流突兀的转了流向，就那样斜斜的切过了山脉，转而向着南方奔流而去。

    那个转弯是个完全的锐角，几乎看得人啧啧称奇。

    “有说法是路透斯陛下征召了许多的平民，开挖河道，强行使得日涅河改道。”

    这段时日以来常常都听到这个名字，连《失落的纪元》里也大段大段的描绘了他，如果按照格伦夏尔的说法，这无疑是一位伟大的陛下，是他奠定了德加帝国广袤的版图，然而如果按照历史学者赫斯特里的描述，这位君主无疑是一位残忍的暴君，他做过的许多事情都超出了一个皇帝的界限。

    比如说亲手斩下了教皇的头颅，覆灭了教皇国埃德加，又强占教廷的圣城翡冷翠，作为德加帝国的都城。

    但那些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

    遥远到在历史中湮灭，由故事变成神话，又从神话变成传说。

    那个孩子的情况正在逐渐的好转。

    他身上那种骇人的青黑色正在缓慢的褪|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正常人的肤色。

    但是先前积攒的那些“效果微弱的圣水”，却已经都用光了。

    剩下的重型弩箭骑士们不可能再贡献出来，眼下的情况是如此的混乱，必须要保留一些重弩，从而应对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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