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出来吧,或者让泷幼进去陪你。
泷幼守在卧室的门外,靠着,轻声说道。
隔着一扇门,非邑靠在床脚摩挲着恢复完整的神格,晦暗的空间里,一切都是黑色的,给他熟悉的感觉,似乎天生就该生活在黑色的地方……
他没有回应任何人的呼唤,连意识海里都切断了和深夜的联系。
当才一路挫折后才取得的成功瞬息破灭,他又该怎么办?
或许他该去为拯救天地贡献一份力量,可老头子死了,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连眨眨眼睛都觉得费力。
得不到回应,泷幼就守着。
白绕竹回来就看见女孩儿两行清泪款款落下,脑海中不断闪过明安大人消亡的过程,一阵一阵的刺心,他更希望非邑骂他甚至打他一顿,即便杀了他也比现在来得轻松。
“大人,非鳞的结界快要坚持不住了。”
神明再怎么齐心协力,非鳞却只有那么一个,而且非邑的神识也一直在被消耗,邪现大军不断压来,非鳞失效只是迟早的事情。
“另外神兽烛阴在昨晚被杀了,上重天大神,罗汉伏虎、莫幽澜,各大神使中,孔圣人的伴生神使清竹、山墨都……死了;上重天大神招徕、织女、观世音等都身受重伤,目前危在旦夕……”
他念了一长串名字,有在人间界都耳熟能详的,有的与非邑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三天来他都不断回来对着门禀告大致变故,声音一天比一天消沉。
非邑摩挲着神格的手微微一顿,抬眼却是一片漆黑,依然没有说话。
然而他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可神州大陆上却每一天每一秒都在变糟,相繇挣脱封印了,三界都在戒备,可除了越来越多的邪现进攻诸神天地府外,就没有别的东西。
但众人都知道,那个怪物只是在欣赏他们的惊惶不安。
就在当夜,最后的劫难降临了
遮天蔽日的邪现就像是庆典来临一般,在天空中呼啸奔涌,最后汇聚在庆神镇上方,聚合、卷动。
电力早已被切断,黑暗中一切都成了魅影,所有普通人类都闭门锁窗,好似这样就能当成是做梦一般,醒来就是青天白日。
只是门窗都哐哐作响,好像有谁在急促拍打,又像是骤雨冲刷。然后拍打声越加清晰、大力,就像是谁在用力踹,忽然,玻璃上刺啦一声划出尖锐的声音。
那是尖利的爪子!
“啊”
拥有了实体的邪现化成猛兽怪物,黑底白目,直接撕毁了墙壁,瞬间锁定坐在角落的一家三口,嘴极限长大露出不满密集眼睛的舌头!
“吼”
鲜血,溅在雪白的墙上、破碎的街道上……
叫破了嗓子的女人抱着婴儿冲出家门,身后的怪物嘴里衔着丈夫的手臂,越过大门、跳上破旧的三轮车,瞬间到了身后。
她回头一看,就对上了怪猛张的大嘴,清晰嗅到了那血腥气!
爪子猛地将怀里的婴儿抓了过去,女人回过神来,凄厉吼道:
“不!”
她试图去抢自己的孩子,却被另一只爪子掐住了脖子,“求……求你……咳~”,可怪物没有感情。
只见一把长剑猛地将怪物的脑袋刺穿,红色的光芒将它震成碎屑。
白绕竹把孩子放在女人怀里,快速说道:“看到那边交易厅的光芒了吗?”
女人讷讷点头。
“那好,那边都清理干净了,跑过去,快点!往老桥那边过去!”白绕竹扶了她一把,“路上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停下来,快!”
青年很快离去,与此同时空中也有彩色的光芒划过,成为这恐怖之夜中唯一温暖的地方。
远处怪物凄厉的声音接连起伏,女人猛地反应过来,抱着孩子顺着青年来的方向跑,一路上断壁残垣,鲜血尸体,清河,是腥臭且鲜红的。
“交易厅,交易厅……”
她默念着,才冲下老桥来到交易厅外面时,却霍然停下脚陷入了一望无际的黑暗中。
忽然,她发觉怀里的重量没了,一低头却发现她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狞笑的、漆黑的怪物!
“不”
白绕竹扯碎眼前的邪秽蓦地转头,跃上面前的高楼,脸色大变,呢喃道:“到底……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他,出来时明明只是汇聚的邪现,此时为何将交易厅那一片都包围了!
“大神呢?明明黄帝也在!”
下一秒,他想到了原因,脸瞬间白了。
能瞬息让所有大神全军覆没的,他只想到一个相繇!
冷静如白绕竹,此时拿出通讯符的动作也有些手忙脚乱,瞪着那边快速蔓延的漆黑,眼睛都不敢眨。
“大……大人,相繇他……”
“相繇他怎么了?”
白绕竹猛地转过身。
噗嗤!
他愣愣地低头望着穿胸而过的长剑,心脏被剑刺穿的感觉原来这么凉……手中的通讯符滑落,在从楼顶的栏杆砸落、在哪家人家的窗台上砸了一下,然后落入灌木丛中。
渐渐失去焦距的双眼最后凝视一眼那个被遮挡的方向,可惜,没能最后听听那个人的声音……
沉醉收回长剑,灌了口酒,感慨道:“人间界的酒就是好啊,可惜过了今晚就没机会再喝了。”踢了踢脚下的小红蛇,咕哝道:“第一个。”
非赦是自己来到他面前的,凝视着那条躺在他脚下的小蛇,冰冷的脸出现了裂痕,“你杀了他。”
黑色的大蛇将楼顶都砸塌了,冲过去却扑了空。
雪白的剑光在夜色下闪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大蛇变成了两截……
“第二个。”
棠元、宝炙、皎栀三兄妹被一根金钗串成一串,女人捏起来嫌弃地摔倒下水道的入口上,它们的毛皮和下属到入口上的油腻污垢黏成一片,“老鼠,听说应该待在下水道里。”
沉醉来到香华面前,瞥了眼,“五个了。”
两只邪妖一同看着交易厅入口处大滴大滴落泪的兔子。
非涂惊了一跳猛地往后面蹿去。
“大人!大人!大……”他拼命往巷子里跑,不过三十多米的距离,却看不到尽头,终于,看见了大门。
浅棕色的兔子,被钉在了卷帘门一步开外。
长剑先直,刺穿脑袋,金钗后来,钉在心脏上。
在鲜血中,非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