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虚空

痛苦的时刻，他反而冷静下来，“这个不是现实，现实不会有这么规则话的地方，这是梦境？”

    他突然又想到，如果这是梦境，那么在他知道后，就应该醒过来才对，而不应该继续停留在这里。

    “在这里，我感觉不到精神的疲惫，感受不到饥饿，感觉不到时间，也感觉不到空间，这里仿佛就是一片混沌。”周梦蝶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离开那个光球的，在这个地方，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就应该是那个光球了。

    在这个时候，别说那个光球会有危险，就是让他碰了后死去，他也是愿意，“对了，死？”想到这里，他突然全身颤抖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如此选择，因为对于生命，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恐惧，那就是通常说的“生死大关”。

    “我再走一段时间，如果真的没有了出路，那就考虑吧。”周梦蝶想到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个‘死’，心中又燃起了一丝的斗志。

    不知过了多少日，过了多少年，过了多少年，周梦蝶一直在不停的走着，他双脚麻木的拖动着，两眼无神，双臂顺着身体的移动无规律的摆动着，这些年来，或者说这些日子以来，毕竟他已经记不得时间了，当他在不知何时的一次自杀行为后，他发现他是无法死亡的，他仿佛就和这个世界一般，是一个虚假，却又真实无比的存在。

    自杀不成功，那接下来的漫无边际的游荡中，无聊时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起记忆中的种种画面，他发现他还记得自己牙牙学语时母亲的笑，还记得三岁时家乡便砍掉的那棵榕树，记得他人生中钓起一条鱼的欢乐，他的脑海中播放过无数的场景，他如同重活了他的十几年，“原来，我的记忆中记着那么多的事。”

    当回忆完所有事后，无可事事的他，便将记忆里的每一首歌都唱出来，将记忆中的每一趟拳都打了无数遍，将记忆里的每一个字重新写一遍，学各种动物的动作和声音，他尝试过滚着走，爬着走，像虫子一样挪动着走。

    直到某一天，或许是太久了，所以连那回忆了无数遍的事物，都在记忆中慢慢淡去，“我似乎...忘了很多东西。”哪怕再怎么深刻的记忆，在无尽的时间下，都会慢慢淡去，起码，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我是谁呢。”空阔无边的世界，一身影独立望天。

    空寂，空寂，一具身体，以一种规律的步伐向前走动着，他所踏出的每一步，其距离都是分毫不差，就如同一具精密的机器，拥有着简单干脆的智能，他只有一个行动，那就是走。

    一个光球，静静的漂浮在一距地四尺高的空中，恒定的散发出柔和的光，一具身体，在广阔的大地上恒定的行走，两物，在不断的靠近。

    当这具身体从光球旁数米处经过时，这具一直恒速移动的身体猛地停了下来，些许是由于惯性的原因，这突然的停顿使得他突然倒到了地上，双脚还不停的轻微前后抖动着。

    他或许忘了很多事，忘了很多人，忘了他自己，但是他脑海中促使他四处走动的，便是一副画面，画面背景是无边的地平线，画面中央，是一个，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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