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候,沉闷的号角声开始连绵地震荡着天空,朗奉在四位部将的簇拥下,卓立城墙之上,迎着冉冉腾升的朝阳,他面色凝重地向着斜下方的李密军的营地望了下去。
此时可以清晰地看到,便在洛阳北门外的李密军的三军营地里面,正源源不断地涌出了无以计数的精悍兵员,气势汹汹,军容鼎盛之极,便犹如蚂蚁大军出巢似的,令人头皮发麻。
片刻之后,横望无际的平原之上,整齐地排列出了三个杀气冲霄的步兵方阵,霎时间,天空中旌旗如海,刀枪如林,在它的左右翼,还缓缓地游弋着万余面目狰狞的轻甲骑兵。
昨夜的那阵铺天盖地的投石车大轰击,早教洛阳北门的城防军惊惧交加,虽然在下半夜也歇息了一会,但现在瞧见李密军漫山遍野的惊天气势,他们又禁不住地肝胆俱寒。
郎奉眼见己方的士气被夺,亦是无可奈何,经过了昨夜李密军投石车的疯狂洗礼,连自己驻足的城楼都被砸得稀巴烂,他的心中其实亦在暗中忐忑不安,没有了起初的信心,不过,身为将者,乃是麾下军队之胆,他不敢轻易表现出来罢了。
呜----呜----呜----
只听见一阵悠长苍凉的号角声过后,李密三军擎着反射着森冷光晕的兵刃,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地移了过来,登时之间,广阔的大地便仿佛地震了一般,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这时候,一阵犹如敲在洛阳城防军的心坎上的战鼓声,骤然之间。又在李密三军中震天般的剧响。紧接着,两翼便鱼鳞般的缓缓散了开来,现出了兵强马壮的中军,顿时间,一杆随风猎猎飘扬地“李”字大旗,便从中央徐徐地移出,来到了阵前。
便在那杆“李”字大旗之下。四名体型彪悍的大将,率领数百亲军,簇拥着披甲戴胄,威势迫人的李密,策马缓缓驰出了数丈。洛阳城防军看得正疑惑不解的当儿,李密却突然运足真气,冲着城墙这边扬声大喝道:“郎将军,洛阳将士,我有一言。奉请聆听。”
“如今隋主昏庸无道,滔天之罪恶,罄竹难书。合该为天所弃。我大魏奉天承运,怜悯万民,挟此赫赫雄师,正可取而代之,扶顾众生。望你等好好思量,顺从天意,速速归降。”
此言远远地传播开来,再想起昨夜那天崩地裂似的投石攻势。洛阳城防军的军心更是沮丧,少许胆怯的洛阳城防军还露出了犹疑地神色,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城墙中央的指挥官。
郎奉闻言,心中却是大凛,他知道此时如果不及时表态。恐怕等不到城破,自己便已没有好果子吃。急忙地喝道:“李密逆贼,你久蒙圣恩,居然还背叛大隋,实属狼心狗肺之徒,你不思悔改,还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日后将你擒下,定然要你受那千刀万刮之刑!”
这话传将出去,登时之间,惹起了李密阵中的震天嗤笑声,李密亦是仰头哈哈大笑,旋即间,他的面色转寒,猛地拔剑出鞘,剑尖直指洛阳墙头,冷声大喝:“攻城!”
霎时间,旗帜疯狂招展,战鼓亦是轰隆的敲响。
百多辆仿佛巨大屏风似地横板挡箭车,缓缓地朝着洛阳城墙的方向推来,便当快要落入洛阳守城巨弩的射程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接着,李密军中的巨力士,又推着七十多架巨型投石车,徐徐地朝着洛阳城方向移动,不一片刻,便移到了挡箭车地后面。
李密中军的令旗猛地一挥,挡箭车便掩护着投石车,向洛阳方向直直地开来,郎奉此刻面色阴沉,瞧见它们已经进入守城巨弩和弓箭的射程,便向身旁地传令官说了几句。
只见那传令官的令旗猛地一挥,刹那之间,天空突然地一暗,几乎是同时间,咻咻咻的破空声响猛然大作,抬头一望,便见到漫空的犀利劲箭,划破洛阳的天空,正朝着斜下方的挡箭车方队和投石车方队,犹如遮天蔽日的蝗虫群般的激射而去。
瞬息之间,惨叫声连绵而起,那挡箭车方队和投石车方队之中,登时被射翻了数百战士,特别是夹在劲箭之间地守城巨弩,威力无匹,一箭之下,往往会贯穿数人,余势方消。不过,毕竟有挡箭车的周密的掩护,李密军的伤亡虽有一些,但是还不是很大。
此时此刻,战士的生命亦如草芥一般,任由上位者肆意地支配和挥霍。
顷刻之间,两轮劲箭射毕,挡箭车掩护着投石车,也推进了许多,虽然在途中也被守城巨弩射翻了数辆,但是对于李密军来说,这点损失却还承受得起,甚至可说是无关紧要。
洛阳城墙上地传令官的令旗猛地一划,城防军地弓箭手们迅速地换上了迎风火箭,随着指挥官的一声号令,便向天空斜斜地劲射而出,只听见咻咻咻的破空声,带着火束的火箭就落在了挡箭车方队和投石车方队的头上,顿时之间,又是一片惨叫声,呼号声。
这次虽然也杀伤了数百倒霉的李密军,但是这却并非郎奉的本意,他瞧见大部分的火箭虽然落在那些挡箭车和投石车的上面,也窜起了些许火苗,但是却无法如期熊熊地燃烧起来,毁去这些攻城器械,很显然,李密军早就在它们的上面蒙上了特制的生牛皮。
郎奉当下难免有些失望,不过他也并非很是在意,他冷哼了一声,朝着传令官再打了个招呼,便在这时候,双方都进入了彼此的投石车的射程,只听一声令下,敌我双方的投石车开始对轰起来,刹那间。仿佛宇宙中砸下了无数的陨石,不断地落在双方的阵地中。
轰!轰!轰!
整个战场顿时响遍了闷雷般的剧响,大地在不停地震颤,中间还夹杂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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