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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观察李密这数年对敌征战,无论兵力或优或劣,所用的策略,尽皆采奇却正,虽然多数取胜,成就他兵法大家地名望,但微臣却认为,攻伐战场,用奇过多,乃为兵家大忌,此其败亡之由也。”
诸臣看着侃侃而谈的寇仲,心中均自奇怪:用奇过多,怎么就成了招致败亡的原因了?而张镇周、皇甫无逸与郎奉等人却熟知兵法,听到寇仲的话,心中深以为然,便都是暗自点头。
兵家争胜,盖需诡奇,但若被敌手看破虚实,择弱而击,便成溃败之局,下场往往惨酷,所以历代的兵家,向来都是提倡富国强兵,修造甲器,裹挟着方正之师,以狮子搏兔之势,堂堂而胜。只有当棋逢对手、久战难下的时候,才采用奇计诡谋辅之,择险而胜。
话虽如此,但李密耍奇弄计,实在到了他们难以企及的境界,所以这数年来,隋军围剿瓦岗军的时候,虽然甲胄精锐,兵力倍之,但却因为没有看破李密的“狡猾”,往往溃败在他的奇袭之下。
独孤峰显然也看出此点,他问道:“寇校尉,可是谁能识破李密的诡计呢?况且今次李密提兵十七万,数倍于洛阳、偃师两地兵力,他只需缓缓压来,我们却哪里还能喘得过气来?”
“洛阳乃是天下雄城,而偃师防线亦是坚固之极,李密心知若是选择强攻,虽然也有获胜的希望,但是损失也必然教他肉痛,而且他自诩奇计无双,如能有选择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自损己力,白白地便宜周围的其他势力的。”说话间,寇仲自信满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
“李密虽狡诈如狐,但亦非无迹可寻,”张镇周突然说道,“如果我们派出得力探子,准确地掌握他的动向,也有击败他的可能。”
众人听到他的话,却没有认为他说得狂妄,他们均知前些时候,李密已经对偃师发动了多次蛮大规模的攻击,但在张镇周与杨公卿的调度下,李密也拿自顾闭门紧守、无与之交战的偃师无可奈何。
杨广感觉到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闷,便望着寇仲笑道:“寇校尉,你好象还没有将李密的侧重攻击处说出来。”
寇仲和然自若地说道:“其实,微臣刚才已经说出了大概了。”
“若是李密选择奇袭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他侧要攻击的地方,应该便是偃师,”寇仲说着说着,便站起身躯,跨到立体地形图的旁边,右手连连指点,说道,“众所周知,偃师的粮草向来屯集在东面子城的东山仓,李密只要以强兵佯攻偃师,接着阴令精锐骑兵,绕北速取防线最为薄弱的偃师子城,下东山仓,断绝偃师粮草,不出七日,偃师人饥马饿,自然是不战而溃,李密因是唾手可得也。”
两位文官中的卢楚疑惑地问道:“按照寇校尉此般说来,偃师岂非危险之极?可是为什么上次李密却没有看到这一点呢?”
寇仲微笑地看向张镇周,后者会意,接过话头,说道:“上次李密便使了这一招,可是因为我洛阳水军顺水而下,飞速来援,李密两面受敌,不得已,才灰溜溜地鸣金收兵,撤回罗口的。”
“但是现在的情形可就非同往日了。”寇仲愈说就愈有大将的风范,众人心内隐含的轻视之意,不自觉地完全消失殆尽,受他的越来越自信的语气的感染,心神为之所动,目光亦紧随着他的身影,慢慢地移动着。
而寇仲,亦渐渐地进入了“皇家第一打手”的状态,只见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张镇周手中的细杆,轻击沙堆上的“洛阳”、“偃师”、“金墉”等三面旗子,娓娓地说道:“这金墉与我们的两城成鼎足之势,往来的距离几乎相等。”
“但李密却安排瓦岗众将之中,守成尚足、进取无能的邴元真驻守,那么用意就绝非是攻城陷池,而是要他,在适当的时候,派出兵马,尽量地虚张声势,牵制洛阳、偃师西北面,教我们都无法出兵,援助偃师的子城,从而达到他以精兵切断偃师粮道的战略目的。”
寇仲抬眼望了望周围听得入神的众人,由不得地昂然说道:“而且,根据李密以往身先士卒、好与部下争功的性格,我还可大胆地预测,这攻占偃师子城的计划,将由他亲自执行!”
“如此一来,那么李密就死定了!”寇仲最后总结道。
杨广端坐在御榻上,看着御阶下神采飞扬的寇仲,从肚子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惟有一句话:赚大了!
大业十四年秋,名列神武阁第一天帅,号称神威天帅的寇仲,在金阕殿朝会上初露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