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石大人,小人受命索取之人是绿珠,不知哪一个才是?还望石大人明示。”
本就委曲求全的石崇忍无可忍,勃然大怒!
“绿珠乃是我的挚爱,除了她,要谁,要多少美女都可以。”
他将袖一拂,“至于绿珠……哼,办不到!”
这位使者也算善良和隐忍,他好言相劝道:“石大人博古通今,当知取舍,还请三思。”
石崇干脆屁股对人,坚持不给。
使者哀叹,只得空手回去禀报。
正是如日中天的孙秀哪里受得了这个窝囊气?
他恼羞成怒,谗言劝说赵王司马伦诛杀石崇。
赵王司马伦为了帮心腹除恶气,很快就派兵!
护卫岂是士兵的敌手?
石崇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到百丈高的崇绮楼。
被逼入绝境的人对绿珠叹息道:“唉……我之所以落到这般悲惨的境地,全是因为不舍将你送人而获罪。”
梁绿知道是自己给恩人带来了灭顶之灾,她虽聪明,紧要关头却也不知该如何去化解。
于是……
这位西晋才艺色三绝的旷世美女绝望地步步后退。
有一种幻觉叫做跃身而去,就如同赢溪姐姐那般。
她泪道:“贱妾愿以死赎罪。”
话毕,人便跃下了百丈高楼。
石崇想拉她,可惜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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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东晋;地点:秦州……]
告别绿珠,逾越了时间和地点的孟赢溪睁眼起身。
她发现自己在迤逦的半山上,四下林木蓊郁,古柏苍翠拂地,巨槐尉然参天,完全是一幅清幽雅然的画面。
于山色美景中行出一段,听得附近有水声。
过去一看,只见泉自石罅涌出,泉眼深七、八尺许,荇藻交横,流如碧玉。
这自地下石隙中涌出的清流,如沸水翻滚,喷雪溅玉,流经之处清澈见底。
“好美妙的泉水,平生所见,得尝一尝,不然可惜了。”
孟赢溪探身下去,将甘甜无比的泉水喝了个够,然后又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她就着兴致飞身掩荫含翠,郁郁苍苍的林木之上,逆势登至山顶,结果发现远处暗灰色的城市建筑群。
孟赢溪喜而出声:“不知这是哪座城池,时间又是什么时候?好期待……希望又可遇到奇人异事。”
折回到半山的时候,她察觉有人行走之声,便隐秘地悄悄靠过去。
原来是遇到了两个携带水囊前来取泉水的老者。
这两位老翁身体还算健朗,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稳稳当当,他们正你一言我一句地在闲谈。
因为自认山中无人,所以此二人话语的内容也颇为大胆无忌,甚至可以说是犯了杀头之罪。
正因为如此……
孟赢溪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一直暗暗尾随窥听。
甲翁:“我才不信文武双全,一心为民的窦刺史会忤上。”
乙翁:“唉……身为被百姓拥戴之人竟一被抄家,二被发配到那沙漠戈壁包围的沙州,真叫人深感惋惜和同情。”
甲翁:“这背后定有不可告人之事,弄不好是那大秦天王苻坚另有图谋。”
乙翁:“窦滔毕竟是前朝之臣,这个苻坚有些放心不下理所当然。”
甲翁:“昆伯,你的想法太过迂腐,什么叫放心不下?还理所当然,我看这苻坚怕是看上了窦刺史那貌美绝伦的夫人苏若兰。”
乙翁:“呵呵……也是,成兄你这么一说或许有些道理,听说这苏若兰从小天资聪慧,三岁学字,五岁学诗,七岁学画,九岁学绣,十二岁学织锦,算是姿容美艳的书香闺秀,十分稀罕。”
甲翁:“嗯,没错,据说她嫁与这窦刺史还有一段佳话。”
乙翁:“哦……还有佳话,我怎么不知道?且道来听听。”
甲翁滔滔不绝道:
“据说这苏若兰是扶风美阳镇人,其及笄之年时,提亲的人虽络绎不绝,但皆属庸碌之辈,无一被她看上。”
“后来有一日,她跟随家人游览阿育王寺,在寺西池畔看到有位英俊少年仰身搭弓射箭,弦响箭出,飞鸟应声落地!”
“此少年又俯身射水,水面飘出带矢游鱼,真是箭不虚发。”
“而且……池岸有一出鞘宝剑,寒光闪亮,剑下还压着几卷经书。”
“苏若兰见此情景顿生仰慕之情,便主动上前攀谈,此一少年即是窦滔。”
乙翁:“如此说来,他们夫妻俩是一见钟情而成婚,真令人羡慕啊!”
甲翁:“可惜大秦天王嫉妒天作之美,硬是将美满迎福的一对夫妻给拆得遥不可及,惨无人道啊!”
乙翁:“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诶……听说你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快道予老友听听。”
甲翁:“你听谁白口胡说的?空穴来风,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
乙翁:“嘿嘿,我就知道你这铁公鸡一贯不拔毛,肯定不说。”
两翁齐笑:“哈哈哈哈……”
听到后面的内容已是无趣,孟赢溪再没心思继续跟着,于是便飘然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