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恪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这个时间点太敏感,尤其是刚因为春华楼案,五朝门外又落了不少人头。
但偏偏这个时候,皇帝要他带着钱穆进宫面圣。
他实在捉摸不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要见钱穆了。
猜不透啊猜不透。
当唐恪带着钱穆到文德殿的时候,文德殿除了皇帝、王奎安,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韩礼先的儿子,皇帝北伐归来一起带回来的韩峰。
唐恪更是犯糊涂了,他记得韩峰好像是韩妃的二哥,他怎么在这里?
“草民叩拜天子。”
“免礼。”
再次见到天子,钱穆心中五味陈杂,事实上,他已经几天几夜未睡好觉了。
“钱穆,你跟朕说说,钱氏这百年在东南都做了什么?”
钱穆沉住气,虽然不知道天子为何会问他这种问题,但难得见到天子,他说:“回禀陛下,钱氏一直秉承祖训,忠君爱民,只是本本分分做着自己的生意,不敢有半分僭越。”
“当日你也在春华楼,知道朕为什么不抓你么?”
“天子圣明,草民自知有罪,不敢妄测天意。”
赵桓直接问道:“为何钱喻敢在春华楼抨击新政?”
钱穆心中一颤,知道重点来了,连忙匍匐在地上:“天子圣明,钱喻小儿信口雌黄,不能代表钱家,若是老太爷知道他在东京的混账事,定会打断他的双腿,将他逐出钱家!”
唐恪站在一边,一句话不敢说,这个时候说什么?你无论说什么都有帮助钱家洗罪的嫌疑,钱氏案督察院还未正式立案,未正式立案就什么都不要说,否则随时会被有心之人抨击为乱党,到时候五朝门外少不了一刀。
“听你说来,钱老太爷是支持朕的新政?”
“老太爷忠君爱国,不敢有半分对抗朝廷之意,此次草民前来东京,亦是老太爷派草民来的,为了访查东京新政,若是朝廷在东南推行新政,老太爷也好全力配合朝廷。”
“那为何派了钱喻前来?”
“回禀陛下,南方局势错综复杂,江南东路、江南西路士族皆不愿意接受朝廷新政,钱氏家主病危,老太爷年事已高,钱喻志大才疏,不能服众,二老爷野心勃勃,这十几年,在两浙路、江南东路、江南西路,甚至荆湖路购买田产,又不折手段吞并海外订单,以此拉拢南方富贾豪强,为的是争夺钱氏家主之位。”
这钱穆说的,与皇城司的探子了解的信息偏差不多,赵桓继续问道:“朕若是没有记错,你不过是一个旁系,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钱穆继续道:“圣天子在上,草民虽然只是旁系,但深受老太爷和家主之恩,草民的母亲当日病危,连下葬的钱都拿不出来,是老太爷和家主出了钱,并收留草民,草民不才,承蒙老太爷和家主器重,作为钱家公子的侍从,如今钱家公子在东京犯了大罪,皆为草民之过,钱家忠君爱民,现在却因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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