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碎尸案 第五章：专案会议

心喝进嘴里的茶叶又吐回杯子里，然后将还剩下将近一大半茶水的杯子随手往桌子上一放。

    坐在秦副局长旁边的何琛眼睛雪亮，立刻拿起保温瓶，往水杯里倒了一些开水，其实水杯根本不需要加水，何琛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表示自己对领导的尊重，以及显示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

    作为公务员最大的能力就是听话和眼亮，用当地的土话说就是会“瞅眼色”。

    距离秦副局长稍远点的几名刑警看了看何琛，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给领导倒水这本就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虽然他们在家不一定会给自己的父母妻儿倒水，但是这里不是自己家，跟领导在一起做事一定要观察入微，恭敬、懂事、守规矩是提拔重用的基础。

    何琛的动作自然而熟练，毫无生涩感，一看就知道浸淫此道已久，只是今天倒完水后，他却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安，不由自主地看向朱莉娅。

    不过朱莉娅眼皮子都没抬，似乎对他的作为熟视无睹，可是何琛却发现朱莉娅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不屑。

    何琛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追求朱莉娅已经很久，对她的脾气自然非常了解。朱莉娅聪慧、泼辣、敬业，在刑事技术方面绝对是局里首屈一指的，可惜她太不懂得变通，这样的性格注定她只能当一辈子的办事员。

    论家庭和长相，何琛在整个公安局里都是上上之选，按说他和朱莉娅之间应该是“女才配郎貌、豺狼配虎豹”般的天作之合。可是不论何

    琛如何不顾自尊的追求，朱莉娅始终对他不假辞色，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不惯他的这种逢迎拍马的奴才做派。

    其实何琛也明白自己今天的行为，在朱莉娅心中是大大的失分了。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端茶、倒水、上烟、点火、赔笑脸之类事情，已经深入骨髓，他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再说了，如果让他选择朱莉娅和当官，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当官，当了官还愁没女人吗？

    秦副局长清了清嗓子，说：“现在开会，我先说几句。”

    朱莉娅闭上眼睛，抬起左手放在太阳穴两侧，轻轻地揉捏，这样的会议她参加过很多，用当地的土话说：这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一群人不去办案，坐在办公室里胡扯八道，一遍一遍的重复那些正确无比的废话，实在是无聊透顶。不过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员，能忍得忍，不能忍也得忍。

    “通过现场勘查、检验，和一天的走访排查，我们现在可以暂时将此案定性为他杀，排除自杀的可能性。我已经及时向县局主要领导做了汇报，引起了领导的高度重视并作出重要指示：立即成立专案组，组织精干警力，全力侦破，要时刻把公安部关于‘命案必破’的理念牢记于心……”

    朱莉娅劳累了一天，早已身心俱疲，秦副局长的讲话此刻就像催眠曲一样，让她昏昏欲睡。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秦副局长终于讲到重点了，朱莉娅赶紧打起精神。

    “今天是1月24日，所以专案组命名‘0124碎尸案’，我本人任组长，冯大队长任副组长，何琛、朱莉娅、张建、高小俊等十八名刑侦干警任专案组成员。哦……还有，张所长这是你们辖区，希望你们要全力配合刑侦工作，专案组的吃饭、住宿问题就有你们来解决了。”

    “一定、一定，请领导放心。”张所长立即表态。

    “至于专案组成员各自的分工，我就不做详细安排了，这些事冯大队负责。下面把今天各自工作的情况汇报一下，朱莉娅你先来。”秦副局长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点上一支烟，靠在高背椅子上，慢吞吞的抽着。

    朱莉娅皱着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会议室里浓浓的烟雾，让她很不舒服，略微思索了一下，她才开口道：“我今天的工作就是对尸体表面进行检验和抛尸现场勘查，经初步工作发现：尸体为女性，双~乳有六处轻微咬痕，左乳四处，右乳两处，生前曾有性~行为，腹部有一处青淤痕迹，疑似系击打所致，尸体头部及四肢切割创口整齐，普通刀具无法形成如此创口，应为锯子类工具所致。至于死者的年龄、身高、体重等情况，还有待下一步详细检验。另外，装尸袋上有‘海城团结肉联厂’字样，我在抛尸现场还发现了一枚烟蒂，但不能确定是否与本案有关，汇报完毕。”

    “嗯！”秦副局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