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起来。
因为床底下空空如也。
“谢先生,你是读书人,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这屋子里也得收拾收拾。不过你整天忙于公务,没有时间。是我疏漏了。”
接着县令吩咐衙役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老婆子过来帮花魄收拾屋子院子。
花魄提起来的心放下来了。
他不知道王七邓无影是怎么躲过县令的追踪的。
原来王七邓无影知道县令故意说闲话转移谢扬州的注意力,然后偷袭看床底,看有没有人蹲在这里。
在县令走到床前的时候,邓无影变成一道影子遛出去。
王七则穿墙而出。
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他们担心县令身边有高人,不敢太过靠近,于是他们离开了谢扬州的家,去孙小芳的家探望。
没想到孙小芳家里围着一大群人。
王七让黑狗溪边在前面龇牙开道,这才挤进去,发现孙小芳和家人正在争吵。
黑狗不停地耸鼻子。
王七看到院子里留着一股带着异味的液体,用手指沾了几滴放在鼻子下闻,顿时吓了一大跳!
孙小芳家里居然泼了一大堆的煤油!
而孙小芳手里拿着一根火把。
看样子孙小芳要和家人同归于尽!
孙小芳的爸爸说:“闺女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要闹成这样!让别人看笑话。快把火放下,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意见,可是这些亲戚和邻居是无辜的啊!有什么话,等他们走了再说!”
不过地上的煤油有限,邻居们看热闹不怕事大,竟然不担心引火上身。
王七忍不住退后两步。
孙小芳哭着说:“我就是要他们看着!两个弟弟是你们养大的,我也是你们养大的,为什么区别这么大?为什么要让我去送死换钱给两个弟弟当彩礼?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吗?我就不是你们的儿女吗?”
她激动地挥舞着火把。
孙父道:“姑娘啊,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原谅我们吧。”
孙小芳叫道:“你们一时糊涂?我看你们是一直糊涂,我今天回来找你们,你们居然让我回监牢送死!大家看看,有这样狠心的父母吗?”
孙父叹道:“今天也跟你说句实话吧,儿子女儿当然都是我们养的,但是女儿终究是要嫁人啊。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所有人都更看重儿子!你问问他们!他们是生儿子更开心还是生女儿更开心!”
孙小芳望向围观的邻居们。
邻居们都说:“当然是儿子啦。”
“女儿都是赔钱货!”
“没儿子,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孙小芳听到邻居们这么说,更加伤心了。她哭道:“可是你们也不能拿我的命换钱啊!”
孙父道:“如果我们老两口的命能换钱的话,我们也愿意去换,换来的钱给你们姐弟三人分,可是没人要啊。而且谁让你杀人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你没有杀人,我们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孙小芳叫道:“可是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没有杀人!就算我杀人了,你们也不应该做戏骗我!说什么老妈要献身给衙门的人!我不愿意老妈受委屈,所以才要去死。没想到你们巴不得我快点死,巴不得快点搞钱。既然这样,咱们同归于尽,来世再做家人。到时候我来当弟弟,他们来当姐姐。”
这时候两个弟弟突然跪下来。
老三对孙小芳说:“姐姐!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急着娶媳妇儿的。爹妈要不是为了我们,也不会逼你做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不对。”
说完两个弟弟都扇自己的巴掌,一下子脸就扇红了。
父母也扇自己的耳光认错。
见他们哭得伤心,孙小芳也于心不忍,只好把火把扔得远远的。
其他人连忙拿收拾地上的煤油。
有的衣服拖把来吸。
有的挑土来掩埋。
也不知道孙小芳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煤油。
王七邓无影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孙小芳在家里受的委屈太多了。
重男轻女这一社会现象难以改变。不过他们还是想减少这种不公平。
这时候外面又来了一群人,原来是孙小芳丈夫的家人。
他们来势汹汹,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邻居们更加兴奋:“又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