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琅千秋低声道。
她示意聂冷川过来看,床上躺着的这名美丽女子、不,是女尸,她姿态端庄典雅,双手交叉落在小腹上,层层叠叠美丽宽大的衣袖将她手上的动作遮的严严实实。
任谁都不会想到,她一只手腕上有着那样可怕的一道伤口,而另一只手上,正紧紧的握着凶器——正是那面铜镜之中所展示的那只小刀。
刀口犹带血迹,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干涸成了一朵朵暗色的梅花瓣,透着铁锈的颜色。
她的尸体并没有僵硬干枯,琅千秋握着她的手腕,只觉得依然柔软,但是却纤细的可怕,而且又很脆弱,仿佛只需要轻轻的一掰,就能将她的手腕子掰断似的。
聂冷川低声道:“她是自杀的?”
琅千秋沉默着点点头,若是他杀的话,表情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宁静安逸,透过漫长的时间洗礼,竟也有一种惊人的美丽。
她显然是自己赴死的,对自己的命运做了充分的考虑与准备,最终坦然接受,慨然赴死。
琅千秋想不明白,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死去的女人,在明白这个她是自杀的同时,竟然从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厌恶感。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呢?
她不知道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也许说这些话会有些不负责任,可好不容易来这世上走一遭,就算深陷绝望的深渊,就算只有一根头发丝能救命,她也定是要抓着往上爬的。
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让她觉得既无力,又厌恶。
聂冷川敏感的察觉到了琅千秋的情绪不太对劲,他轻轻拨动了一下那具尸体的手腕,因为时间的原因,尸体身上的肌肉早已经松弛无力,他只是稍微用了点儿力气,就轻易的将拿柄小刀从她手中抽出来。
那道小刀的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道巨大的吸引力从头顶上传来。聂冷川一惊,只来得及将琅千秋带入怀里。
就跟落下来的感觉一样,只是一个恍神,他们两个人已经问问当当的踩在墓室之外的地面上了。
琅千秋早已经恢复正常,她垂目看了看那块已经断成两节的墓碑。碑上的字体早已经随着时间风化了,依旧模糊不清,低些也仍旧是一堆灰暗的杂草,看上去十分的凌乱不堪。
任谁都想不到,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坟包之下,竟然沉睡着那样一个美丽的香魂,也同样掩埋了一段不明真相的过往。
她弯下腰,将那块铁牌子重新从石碑里扣出来,在手中掂了掂,感慨的轻叹了一口气,这才道:“走吧走吧,是时候回去吃饭了,咱们磨蹭了好久,再不回去,那个夜煞都该怀疑咱俩掉河里去了。”
聂冷川点点头,他把手上的拿柄刀递过来,道:“现在照着那面镜子的指示,咱们进了人家的坟,还拿了人家的陪葬品,但是还是一头雾水。”
其实拿柄短刀不算太小,跟匕首差不多的长度,只开了一边的刃,刀尖微弯,在刀刃上刻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字,琅千秋拿过来一看,那刻的字是“柳姬”。
她淡定的将刀收进乾坤袋中,笑道:“真相只有一个,总有大白的一天,我才不着急,迟早就能知道无难鬼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当务之急还是先回雪色家里。
两人依旧在身上贴了匿形符咒,一路避开村里众人,直到回到了先前的小溪边,这才把的符纸摘了下来。
先前带路的半妖少年依旧睡得香喷喷的,丝毫没有发现琅千秋和聂冷川两个人已经在逛了一圈回来了。也幸亏他带的这条地下小河偏僻,站在又不是饭点儿,所以没有一个人过来洗刷。
两个人将冲洗干净的米和菜拿篮子接了,做出一副刚刚把菜淘洗干净的模样之后,琅千秋这才不紧不慢的摘了贴在他肩膀上的沉睡符。
她一连在那少年脸上轻轻呼了好几个大巴掌,一边呼,一边还轻声唤道:“哎,小兄弟醒一醒,甭睡了,要回家做饭了!”
琅千秋做的沉睡符威力极大,一连叫了好几声,那只半妖才疲惫不堪的睁开了眼睛。
琅千秋立刻摆出一张满怀歉意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脸,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都怪我俩磨磨蹭蹭的速度太慢,让你等的都睡着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那个小少年睡得迷迷糊糊的,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道:“我睡着了?”
“是啊,”琅千秋点点头,她手在那少年脸上指了指,比划了一下,道:“你看你睡得太熟了,脸上都有哈喇子了。”
那少年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一把,果然察觉到嘴巴湿漉漉一片。他脸上的表情多事变得十分难以言喻,简直就是羞耻个悚然相结合,总之很是精彩。
幸亏琅千秋没有陪他共同享受这尴尬的一瞬间,她和聂冷川早已经率先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还招呼道:“快走吧,幸亏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否则你们村长都要等急了。”
这句倒是实话,他们两个虽然说是去人家的坟场里转了一圈,但是来去都很迅速,虽然确实是多花了一些时间,但是并不是分过分。
那半妖少年快步跟上来,他还有些不死心,觉得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所以便追上前去,去询问聂冷川。
奈何聂冷川这人走路都带风,满脸的冷酷无情,目不斜视,回答半妖少年的问题时一点儿都不温情,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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