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想被渣第49天

    肖清宁是怀揣着一个演艺梦来北漂的。

    而程影帝就是他最大的偶像。

    这两年他看过程景臻的每一部电影, 且每一部戏都看了不止一次, 是地地道道的影迷。

    虽然，现实总是残酷的, 非科班出身的他，长相又是偏阳刚、与时下流行的清秀型奶油小生不一样, 外加上大学毕业后年龄又有些偏大, 肖清宁已经错过了出道时机, 现在想混进娱乐圈都是不太可能了。

    更何况是当演员。

    除非上天有奇迹出现。

    可就算有，奇迹又怎么会降临到他这种普通人身上？

    所以肖清宁也早就死了心，继而玩起了慢手。

    虽然无法像专业演员那样拍戏了吧。但至少拥有一个摄像头, 他就能自己创造一个舞台。

    至于出来给人当助理, 则完全是因为他慢手玩的也不温不火, 囊中羞涩才跑来网红这里应聘助理的。

    熙哥与自己想象中的网红不一样, 完全没有网红的架子和毛病，这已经足够让他吃惊。感觉自己是走了狗屎运才摊上这么好一老板。

    这已经很是让人庆幸了。

    但他却没想到,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成为熙哥助理的第一天, 自己竟然就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偶像程影帝……！

    这应该就算是一种奇迹了吧！

    虽然无论是熙哥还是他的偶像程影帝，这会儿脸色都不是那么太好。

    但此时肖清宁太兴奋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如果不是熙哥是他老板，他都想抱着看起来就瘦瘦的熙哥原地转一圈儿了……

    不然实在无法缓解这种激动的心情啊！

    心中很是激动了一番，等终于发现自己的动作太过僭越的时候，肖清宁赶紧松开了季烨熙。

    手上还残留着刚刚圈住老板时对方身上的温度，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抱了他惊世绝艳的老板，肖清宁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他是谁？”程景臻问季烨熙。

    眼见着小白脸脸红成一片, 松开季烨熙的样子充满“娇羞”，倒很符合他偶尔跟冯敬他们参加某些场合，他们身边带的那些小玩物的特征……

    他再也忍不下去，开口询问。

    程影帝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带着森森的寒意，让旁边的肖清宁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过季烨熙倒是早就习惯程影帝的这种冷了。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程总的语气不对。

    刚想要给他介绍自己新招来的助理，这时候，屋内的对讲机铃声却突然响起，季烨熙不得不扭过身去看一眼是谁。

    ……这一回真是外卖小哥到了。

    “这次是外卖到了。”在对讲机里给外卖小哥打开了门禁，季烨熙见程景臻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只好指挥自己的小助理：“小肖，你在这接下外卖。程总您……要先进来坐会儿吗？”

    刚刚“清清”叫的不是挺顺溜的。

    这会儿当着他的面，倒一本正经地叫起“小肖”来了。

    程景臻绷着脸，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心里的滋味儿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抬步穿过大门，在玄关处熟门熟路地换鞋，向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小肖拎着季烨熙定的火锅生包走进来了。

    程景臻见了他手里的东西，不由挑了挑眉：“你们两个人吃？”

    季烨熙本来的打算是两个人涮火锅吃，所以点了火锅底料、食材和蘸料，只要搬出电磁炉就可以享受美食。

    在app上他看见什么想吃的就自然点上了。

    又因为想吃的种类比较多，可能一不小心就点多了，导致这会儿走过来的肖清宁手上拎着足足两大包的东西……

    “啊，好像是有点多。”让小肖把东西放下，季烨熙亲自去厨房找锅，还对程总做出了邀请：“您吃了吗？要不也来点儿？”

    对于季烨熙来说，一起吃饭这事儿一回生两回熟，主要是东西的确是点多了，吃不了浪费。

    倒是听到季烨熙邀请的声音，放下东西的小肖眼睛亮亮、更是满怀期待地看着程景臻。

    一想到自己还有可能跟心中偶像一起吃火锅……心脏就是一阵怦怦直跳。

    都快跳出嗓子眼儿来了！

    可惜程总现在真没心情吃饭。

    ——哪儿还能吃得下去饭？

    堵都快堵死了。

    他冷淡地回绝：“我吃过了。”

    “那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季烨熙一边跟肖清宁往桌上摆食材，一边问。

    末了，他才突然想起来：“啊！”

    程总这趟过来应该是来通知他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的吧？

    仔细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件事了。

    绝壁就是这事儿了！

    季烨熙不好意思了。

    脸上却控制不住笑意地说：“这种事情您让赵特助通知我一声就行，再不济，您让王少用企鹅告诉我一声也成啊，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程景臻：？？？

    季烨熙此时心情好，所以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殷切。

    但看着这样笑容的程景臻嘴角却无法牵动起分毫。

    他继续用冷掉渣儿的声音再次询问：“他是谁？”

    此时此刻，程影帝口中的肖清宁正懂事地在厨房里将食材分类、接水烧水。

    季烨熙特别欣赏这孩子的眼力见儿和勤奋度，他知道一整个下午肖清宁都在收拾屋子，不由带着几分赞扬地说：“他是我助理，小肖，叫肖清宁。名字是不是特清新？小青柠！”

    程景臻：“……”

    原来还有爱称吗？

    小青柠？？

    他现在倒是很像吃了青柠！

    眼见着季烨熙眉眼里都透着一种对小白脸的喜爱，程景臻心里更酸了。

    很好，呵呵。

    圈里圈外老板和助理之间的那些事儿他见得还少吗？

    季烨熙够聪明，知道拿助理身份来掩盖跟小白脸的真实关系……

    心里狠狠地被酸了一遍，却听季烨熙说：“啊，您不用担心他会把您来过这儿的事说出去，清宁已经签了保密协议，他在这里见过的事情都不会说出去。”

    程景臻：……

    很好。

    乖巧，懂事，嘴巴严。

    是小白脸的标配了。

    但说不说出去又怎么样？

    他根本不在乎！

    季烨熙又说：“今天刚来上岗，程总看着怎么样？我不知道他竟然是你粉丝，太巧了吧，哈哈！”

    是我粉丝又怎么样，程景臻有自信，但凡是这两年钟爱看电影的，有八成都会是他粉丝……等等？

    季烨熙说什么？！

    “你说他今天刚上岗？！”

    “嗯。”

    “……你们以前不认识？”

    “当然。”

    程景臻：！

    就仿佛春回大地、阳光普照一样，程总一颗已经坠入冰窟的冰冷的心瞬间开始回暖了！

    季烨熙狐疑地看了眼程总，明显感觉对方的气息变了！

    也不知道他突然这么激动是要干啥？

    话说回来，趁着小肖在厨房里干活，季烨熙便赶紧凑过去问程景臻：“您在e国的事情忙完了？”

    “嗯。”万物复苏都没有程总心脏复苏的速度快，程景臻这会儿唇角已经重新染上微笑。

    “那……那个啥，您这两天没事儿了？”

    “嗯。”他抬头，望向季烨熙的漆黑眼眸像泛着光的黑珍珠一样，黝黑炫目。

    他问：“小熙有什么事情吗？”

    尽量轻声细语，连声音都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直到……

    “那咱俩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您是不是都安排好了？怎么安排的？”

    程景臻：“……”

    一刹那高涨饱满的情绪就像被泼了一桶凉水，激荡的血液也如同快要凝固的岩浆。

    程总当场石化。

    ……刚刚被气糊涂了，他干脆就把要办离婚的事情给忘记了。

    或者说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有意忽略这个事。

    也在刻意遗忘着这个事实：对于季烨熙来说他俩现在唯一还有关系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要一起去办个离婚手续。

    或许这个手续办完了，季烨熙干脆就不会再请他进门来……

    瞬间又被这种残酷的认知给笼罩，但饶是程总思绪万千，时间也不过只过去了刹那。

    悄悄跟程总商讨离婚事宜的时候，后面这句话怕被肖清宁听见，季烨熙是凑近程景臻、压低声音问的。

    以至于碰巧从厨房中出来的肖清宁，看见的景象就是……

    自己老板跟程影帝凑得极近，几乎快要头碰着头。

    他们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从他的角度看上去……那两个人的关系何止是相熟，说亲密也不为过吧！

    啊啊啊！

    原来自己老板，他并不是个普通的网红！

    能跟程影帝靠那么近说话……说明他拥有的人脉是他们这种屁民所难以想象的！

    说不上为什么，在肖清宁眼中季烨熙的形象突然变得更高大了。

    要具体形容的话，那应该是一种低调，也是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

    正在近一步揣摩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还没再次靠近自己的偶像，肖清宁就看见坐在那里的程影帝突然站起身来，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烨熙：……？

    嗯？这怎么说走就走？？

    季烨熙一脸懵逼地跟着站起来，他看了看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肖清宁，心想难道是程总此时不方便说？

    ……也对吧，像程总这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还要兼顾着履行狗血小说的主要内容——谈恋爱，应该挺忙的，他本就不必继续在这儿等待避开肖清宁光明正大说话的时机。

    季烨熙从善如流：“那我送您。”

    说着他也跟着起身，就要去找自己的衣服跟程总一块儿出门。

    虽然有签过保密协议，但像他们曾经结过婚这种超级机密，在助理面前还是不方便谈。

    不过没关系，这里说话不方便，那就创造独处的时机！

    季烨熙自问更有眼力见儿，当即就表示要送程总离开。

    没想到程景臻这次离开却比他进来时还要干净果断。

    也是他进屋后连大衣都没脱，此时的程总只说了句不用送了，就在换完鞋子以后以飞快的速度闪身到了门外。

    他对季烨熙说：“回头我再联系你。”

    说完，在关门前，又突然对屋里已经搞不清楚状况的肖清宁来了句：“这两天就请你替我照顾下小熙，麻烦了。”

    程影帝台词功底也很强，咬字那不是一般的清晰，也因此，他的话就一字不差地被屋内的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房门关闭，季烨熙呈现一脸懵逼的状态，还试图追出去：“不是……您等等……”

    然而再开门，外面还哪里有程影帝的身影？

    只有楼梯间的门来回晃动了两下，预示着它刚刚被人大力推开过。

    ……

    所以到底是多着急的事儿啊，让程影帝连电梯都等不了，直接就跑下楼去了？

    虽然他这楼层也不高，跑下去就跑下去了，但……

    只能说他们的龙傲天男主，不只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在床上的时候很行。

    方方面面的，体力那都是以一当百啊！

    想出去拦人都不给机会，既然没拦住，季烨熙只得又转身回来。

    回来以后发现小肖同志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石化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巴都不受控制地自动张开……

    “小宁？”季烨熙又换了个称呼。

    肖清宁虽然年纪比现在的他大了一岁，但在季烨熙看来这也还是个比自己小的弟弟而已。

    他一开始就是因为“小青柠”这个称呼对青年另眼相看的，所以也很乐忠于给他起一些萌萌的昵称。

    季烨熙：“小青柠你怎么了？”

    肖清宁堪堪回过什么：“啊……我没事。”

    只是他目光依旧望着季烨熙，同时回味着程影帝的话。

    程影帝说，请自己替他照顾下小熙。

    替他照顾……

    替他……

    小、小熙……

    程影帝这话说的……也太宠溺了叭！

    “熙哥，您能稍微向我透漏下吗？”肖清宁苦着脸，抓心挠肝想要八卦的心情实在是太难受了，这种难受甚至盖过了他刚刚没有来得及要签名的遗憾！

    “您跟程影帝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季烨熙：“……没什么关系啊。”

    “不，一定有！”肖清宁说的斩钉截铁，反倒把季烨熙逗笑了，也稍稍分去了他对刚刚程总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事儿非得这么急着走的好奇。

    被逗乐的季烨熙浅浅地笑了一下：“行了，别瞎猜了。”

    就在这时候，门铃又响了起来，季烨熙亲自去开门，透过对讲机看，是黄家澍。

    “黄公子怎么大驾光临了？”说着就给他开了门。

    锅里的火锅底料已经煮上，满屋都弥漫着一种香气，进了门的黄家澍吸了吸鼻子：“这不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这儿有好吃的，就赶紧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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