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的名字在排名出来之前,都是糊住的,而且京城同其他省城不一样,即便是乡试,也是由朝堂这些高管负责监考阅卷。
主考官这边拟了大致的名字,送了前一百的卷子递到上峰阅卷,再由门下三省的官员共同确定名单。
虽说举贤不避亲,本朝官员也是可以举荐自己的儿孙子侄入朝为官,但为了保证科举选拔人才的相对公平性,一般同考生关系亲近的官员都会被撇出来,并不参与议事。
待确定了名次之后,方才把名单送回去,再由吏部官员把名单拆开,抄录出来,次日张贴放榜。
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头三名总是备受关注的。
名单送过来之后,吏部官员便开始着手拆卷宗。
负责做这种杂事的是吏部员外郎施明,他小心翼翼地把封住的地方拆开,吏部侍郎和吏部尚书,一个人抱着一个泡了枸杞、茶叶的杯子在一旁看着。
厚厚的封纸被取下来之后,头名的卷宗上,写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字:徐元嘉。
不是所有人的记性都像徐元嘉那么好的,而且当初魏宁成婚,他这些部下几乎都来了,可记得魏大人的夫人姓什么的不少,记得全名的却不多。
一旁的吏部侍郎说:“这名字看着倒有几分眼熟,查查看他是哪家公子。”
不查还好,这一查不得了:“徐解元家中的住址,填的是荣国公府。”
“荣国公府?对了,魏大人曾提过,他家中有人参加了此次乡试。”
因为魏宁没有提过是谁,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他们也就没往那边想,谁能想到魏宁认识的人能是此次的头名呢。
可这卷宗确实出色,连通其他人的一起呈给圣上,圣上也肯定会选徐元嘉写的这一份。
“徐元嘉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寄在魏家的什么表亲不成?”
他们很肯定自己听过这个名字,就是一时间记不得,到底是哪听的。
“好像是,魏大人娶的男妻的名字。”
吏部侍郎折回自己的位置,在一堆东西里翻了半天,取了张喜帖出来:“这是当初魏大人来送的婚谏,当初参加完婚宴,我有些事情来办,随手便带回来了。”
像荣国公这种人家,办婚事那是半点没有马虎。请柬二字,那是王氏请了书法大家写的,所以一般他们拿了请柬来参加婚事,这请帖之后都会让客人自己留着。
“让我看看,这新嫁郎的名字……徐……徐元嘉?!”居然真的没有记错。
他们夸赞不已的解元,还当真是右仆射魏大人娶的貌美男妻。
吏部官员面面相觑,:“要不,咱么换个人上?把他同第二名换一换?”
乡试头名,万人瞩目,相对来说,关注第二名的人就少了许多。
吏部尚书沉吟片刻:“罢了,横竖这头名是大家选出来的,他若是真有这般才华,三元及第,待到殿试上,陛下考他,自然能验出真本事。”
皇帝是不可能各个举子都去管一管的,也只有进士前三甲会多博得一些注意力。若是徐元嘉表现平平也就罢了,可他同第二名水平相差实在有点大,要是魏宁知道了明明可以给第一名,却让他们搞成了第二名,未来同僚为官,他们这吏部也是不好做人。
讨论了半晌,最后张贴出去的皇榜,挂着的头名便是考生徐元嘉。
放榜的前一晚上,魏宁便收到了来自各方的祝贺,很明白地告诉他,你家夫人此次乡试高中解元。
魏宁嘴上十分谦虚:“不过小小解元,还有会试和殿试,内子不过是运气好,侥幸得了这个名词。”
他话这么说,面上的神情却分明是在说,我家夫人就是这么厉害。
这本是件小事,但因为魏宁身份特殊,便惊动了皇帝。
得了消息,皇帝还特地传召了他,饶有兴味地问:“我听闻爱卿的夫人参与了此次乡试,还得了个解元。”
魏宁道:“内子能有这个成绩,那都是陛下的功劳。”
“哦这关朕何事?”
“先前青城赈灾,夫人与臣同行,见了民间疾苦,又学了许多,文章自然做的好,都是因为陛下英明神武,派臣前去,才能发现夫人的才能,我不过让他一试。”
“爱卿这张嘴,倒是越发能说会道。”皇帝还是爱听好话的,自然高兴。
徐元嘉虽然还是个小小的解元,但在他这边已经挂了名号,只待来年春日,徐元嘉参与春闱,入朝为官了。
早早得了消息,魏宁却不告诉徐元嘉名次。
徐元嘉问他,他也憋着不回答。
他十分怜爱得看着自己的世子夫人,之所以憋着,当然是要看徐元嘉开心的傻样子,这样等到放榜之日,他才得到双倍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66章,真的是个吉利的数字,这张发66个小红包(算是中秋和国庆的双份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