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费、营养费,手中的钱如水一般花出去,她已经山穷水尽。连晚上做梦,都总是梦见凑不出钱给舅舅透析,每天都绷得紧紧的。有时候半夜三更梦见舅舅没了,醒来好久还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深重的恐惧每天压得她要窒息。
要是连舅舅也没有了,她就真的没有来处没有去处,世界对她而言真的没什么意义了。
她咬着牙给自己鼓劲:一定不能退缩,熬过这一关,舅舅的医药费就有了着落。
可是,康奶奶的问题她应该怎么回答呢?
她心里百般为难,天花板上的灯却突然灭了,洗手间瞬时陷入黑暗,她刚一抬头,那灯又亮了。白炽灯照着门口始作俑者一口白牙,苏正则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原来是你啊?”
裴樱早就瞧见他了,不光他,连同顾怀恩。顾怀恩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恐怕也与眼前这不怀好意的人脱不了干系。
裴樱没好气。
苏正则手上固定已被拆除,白衣黑裤,丰神隽秀,眼中闪耀着兴奋:“看什么,不认识了?”
与眼前之人纠缠向来占不到好处,裴樱掂量一番,懒得计较,净了手就要出去。
苏正则仿佛早已猜到她下一步动作,眼疾手快一闪身,门已经叫他给踢上。一边朝裴樱围拢过来:“给你留了号码,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留了号码,我就一定要打么?”
“怎么了,又生气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说着裴樱想去开门。
苏正则干脆将整个后背堵在门上,双手抱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哟,几天不见,竟然学会化妆了呀,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裴樱因今天与康家人的会面,特意借了身衣服,申华梅还带她去镇上影楼化了个淡妆。乡下地方化妆技术好不到哪儿去,好在裴樱坚持淡妆,再加底子不错,薄施粉黛,倒也叫人眼前一亮。可惜裴樱从未化过妆,也不习惯这样隆重的打扮,本就心虚,被人道破有些恼羞成怒。
裴樱抓住门锁,粗鲁地想将苏正则掀开:“我化不化妆也不关你的事。”
苏正则故意用靠在门上的腰背不轻不重蹭压住裴樱的手,裴樱仿佛被火烫了,忙缩回去。
苏正得意地打量她的眉眼:“化了妆要去干什么呀,相亲?”
裴樱站在一边与他对峙:“不关你的事。”
苏正则戏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相亲也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来报个名。”
裴樱瞪着他,已经是听天由命,任由他奚落好放她离开。
“你不是不喜欢有钱的吗,水头镇首富,还是个残疾人,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其实你更应该找个老头,最好七老八十,等你嫁过去,娶了娇妻一开心,翘辫子了,你就可以继承万贯家财了。”
苏正则越说越没谱,裴樱气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正则面色一变:“我才要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愿意给我做情人,就去找这么一个瘸子?你不是还有一个对你念念不忘的老情人吗?区区尿毒症而已,顾怀恩堂堂副主任医师,不会连这点钱都掏不起吧?”
说到顾怀恩,裴樱正有帐要算:“你们今天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听说你要相亲,看对方四世同堂,来势汹汹,你这边人单势薄的,我这不是帮你找个帮手啊。对了,婚姻大事,怎么没看见你舅舅?”
裴樱瞬间紧张起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啊,进来了也不要发火啊。
最近工作好烦躁。超级烦躁。原因就是我先前为了写文丢下好久。
不作死就不会死,我现在要死啦。
大家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