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敌友

什么人？”他的语调低沉，好像有什么压抑着一样。

    本来莫德是属于尾随在安斯艾尔的身边，应该是看不见舞台上的表演者的，但是他却像是无所不知的神明一样回答道：“他们是希伯来人。”

    “不——我是说他们的身份。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梅森应该不会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待在我的身边。”说话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眼瞳步步紧逼，仿佛莫德不回答出来就会立刻被撕碎了那般。但是莫德一点儿也不畏惧，他耸肩道：“或许是你的同类也说不定。”

    莫德这样的动作本来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在贵族面前不知道卑尊就算被主人拿走了性命也不为过。不过安斯艾尔却被这句话吸引去了注意力，同类这个词实在是不陌生，也就是说他们是血族？因为距离太远，安斯艾尔也并不是很肯定。

    这时候已经找到位置坐下来的奈哲尔朝着安斯艾尔招手，“嘿，伯爵，我在这边！”他看起来很兴奋，本来奈哲尔的性格就比较外向，加上他出色的外貌总会一下子就能够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对于这个，安斯艾尔偶尔会直接冷下脸来表示自己的不快。正巧，在安斯艾尔还没有走过去的时候，奈哲尔身边的位置被一个穿着名贵服饰的女士。

    安斯艾尔认识她，女王亲自封赏的第一公爵夫人，他曾经一次女王的晚会上和她交谈过，她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女人。不过她怎么会一个人来这儿？安斯艾尔心里有些疑惑起来。

    “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安斯艾尔伯爵。”注意到了奈哲尔的视线，公爵夫人笑着对安斯艾尔说。“不介意我坐在这儿吧，这位奈哲尔先生是你的朋友吗？他说话可真风趣，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善于言谈的人。下次我举办舞会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他一起过来。”

    “会的。”安斯艾尔简洁地回答着，选择了一个不算太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而擅长讨女士们欢心的奈哲尔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逗得公爵夫人总会开心地笑起来。

    安斯艾尔仔细凝着前面的两人说说笑笑没多久，突然舞台下明亮的烛火暗了下去。简直就和魔术一样，没有任何人去吹灭那些蜡烛，但是灯芯上的火焰好像能够读懂他们的话一样，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甘愿一般的黯淡起来。

    这时候，从帷幕后面跳出了一个男人，他戴着假发，脸上画满了鲜艳的油彩，是小丑的扮相。他手里三根蜡烛，本来蜡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就在大家的眼前，三根普普通通的蜡烛在手里慢慢摊开来，蜡烛芯就突然有了火焰的痕迹。——那是实实在在的火焰，还因为小丑的晃动而扭动着身躯。

    紧接着，小丑将蜡烛扔了起来，两只手各抓着一根，另外的在半空中，这样循环，本来应该在快速的运行里微弱的火苗一定会熄灭的，但是在这位小丑的手里居然安然无恙。简直就像是魔术师那样！舞台下的人们都看呆了，多么神奇啊。小丑一点儿也不急，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一根蜡烛居然落在了他的头顶！

    “看哪，多么滑稽！”有观众惊奇地说着。

    还没等更多的人说什么话，小丑头一仰，蜡烛又回到手中，三根一把，火焰从有再次到无。顿时舞台下的观众们发出喝彩声，小丑已经结束了鞠躬朝帷幕走去。谁知道令人讶然的事情又发生了，那位小丑居然顺着帷幕的布一路横着走了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个摆脱了地球引力的太空旅行者，要不是因为靠着前面，能够清楚的看见并没有那些钢丝吊着他。他是真正地摆脱大自然的束缚！

    观众人立刻沸腾了，有的说是有钢丝吊着的，有的说那是魔术。几乎没有人相信真的有人类能够这样走路，多可怕啊，在一层看起来并不厚实的布上走动！很快，小丑居然在帷幕上跳起了舞蹈。那是极其夸张的舞，夸张的动作以及搞怪的表情，有时候还因为动作太大而掀起了前面观众的衣服和帽子，惹得大家一篇惊叫。安斯艾尔却冷冷地看着，“愚蠢。”他只对舞台上的男人做了这个评价。

    的确，在人类面前做出这么滑稽的事情，来取悦他们实在是太愚蠢了。他不是人类，不需要被大自然束缚着，他可以引吭高歌，也可以跳着不成样的舞蹈，弄乱人类的衣服，让他们哈哈大笑。他们将终于和人类为伍，多可笑啊！以人类为猎物却还要靠着他们来获得一点赏钱，不，不是赏钱，或许是他们的鲜血、生命。

    “先生们，下面我们需要一位观众来帮忙完成这个魔术。”很快，小丑已经退出了表演，在舞台上的是一个年纪有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一身黑色的礼服礼帽，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是魔术师的专用服饰。他微笑起来，礼帽地摘下礼帽向着所有人鞠躬。

    他看着台下，倒是有不少对魔术喜爱的观众纷纷愿意上来，但是男人却不为所动，直直地看向安斯艾尔所在的地方。随后，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么，这位先生，你是否愿意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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