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晙听着小系统的话, 好似没有听到。
小系统对于皇上给学院取名“师范”很是欢喜, 可是弘晙阿哥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
弘晙阿哥的小耳朵一动一动的, 想要听听,又觉得,他不应该听。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弘晙阿哥心里默念, 催眠术一般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书本上。
书本展开, 目光坚定。
“king lear:meantimeshall express our darkethe map there.”
“know thathave dividedthree our kingdom: and 'tis our fast intentshake all cares and business from our age……”
弘晙沉浸在李尔王的内心独白里,渐渐地看进去这个充满情节悖论的故事。
李尔王怎么会如此天真地,将最大的权利分配和对他最深的爱等同,又是怎么进行他盲目的判断, 接下来他的女儿们会有怎么样的应对……心生小小的期待。
“sir,i love you more than words canwield the matter;dearer than eye-sight, space,and liberty;……”
弘晙微微笑出来,如此浮夸而露骨的表演,但是很真实。
两个姐姐结束, 轮到cordelia,她明明是父亲最爱的女儿,也是最爱父亲的女儿,却没有任何直白而热忱的语句。
[aside]what shall cordelialove, andsilent……nothing……
cordelia惹得李尔王勃然大怒。
“nothing will enothing:speak again。”
“……i love your majesty accordingmy bond; nor more nor less.”
cordelia坚持自己, 拒绝进入父亲的权利游戏。
父女两个针锋相对。
弘晙看得津津有味,渐渐地发现这本书的作者在用词用句方面的妙处,直接朗读出来。
偌大的船舱里响起朗朗读书声,虽然读得是听不懂的英吉利文,但好的文采就是有这个魅力,听不懂,听着也舒服。
隔壁房间的魏珠、赵知、扎拉丰阿等人,侍女小厮嬷嬷们,都安静地倾听,四福晋过来看儿子,听着也是觉得舒心。
一时间弘晙阿哥这里其乐融融,一派和谐。另一间船舱里,却是气氛压抑。
皇上和四爷父子两个保持沉默,好一会儿,谁也不愿意妥协。
皇上熬不住又去一趟更衣间,四爷眼见老父亲累得气喘吁吁,受尽折腾的样子,心里不忍。
康熙四十七年那次大病,太医一直嘱咐皇上好生休养,否则会中风半身不遂等等,四爷一直记得。
李德全等宫人都在外面,四爷自己服侍皇上洗漱沐浴,换新衣服,重新躺好,又拿过儿子的《论语》给皇上念了一会儿书。
等到皇上休息过来后,四爷终于开口。
“儿臣不是故意隐瞒汗阿玛。儿臣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来。”
“儿臣猜测,他们对皇家也没有恶意——儿臣虽然一直有在查,但因为不愿意约束弘晙出去玩耍,一直没有找到人。”
皇上一愣,定定地看四儿子一眼,随即眉心一皱。
乖孙孙偶尔的言行举止,和世人的行为大大不符合,皇上当然也是心存疑虑,也有去查。
可皇上和四爷一样,都不愿意因此去拘束小孩子的行动,不让乖孙孙上街,不让乖孙孙自己出门,不让乖孙孙接触外人……皇上想都没想过。
宽敞明亮的船舱里,又是一阵沉默,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床铺上落下斑驳的光线图案。四爷觉得有点闷,起身去最里间将窗户打开。
湿润中带有咸腥的海风吹进来,让人不由地呼吸一顺。
皇上深呼吸一口,抬手按按眉心,还是没说话。
太医们生怕他受风经不住,不让开窗。可皇上知道,他虽然受了两天罪,但身体绝不是痢疾或者拉肚子那样的虚弱,而是在好转。
同样服用过“小药丸”的四儿子也知道。
但是乖孙孙不知道。
“应该——很难得吧。”皇上心情复杂,心里头酸涩难言,语气也是低沉。
四爷……听明白了。
只有沉默的认同。
儿子自己没有服用过,四爷也早就猜到了。
这个“小药丸”,比“祛疤神药”珍贵万万倍,否则儿子不会隔这么久只拿出来两粒。他都能猜到,儿子一定在想办法怎么再有一粒给他额涅服用。
皇上当然也想到这一层,抬手擦擦眼角的泪水……
乖孙孙孝顺……
四爷的眼泪也出来。
服用“小药丸”之后,身体上的变化,医术精湛的太医们查不出来,可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自己如何能没有感知?
别的不说,四爷今年,胃口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四爷这样天生肠胃弱苦夏的人奔波一个夏天,不光撑下来还面色红润,四爷岂会没有疑问?
其他人,人人都看在眼里,都为四爷高兴,只是没有朝其他方面猜测而已。
谁能想到世界上有这般神奇的药物?
对比“祛疤神药”,这个简直就是“仙丹”。“祛疤神药”能治疗的只是表面,它却能真实地调理身体内部。
“罢了。我们就当不知道罢。”
皇上的情绪低落。
事关乖孙孙的小秘密,他们暂时还不能说,也不能问,装聋作哑是最好的态度。可皇上意难平。
小孩子不知道“小药丸”的珍贵,就这样直白地拿来就给他们用了——给他阿玛用也就罢了,还给他玛法也用。
皇上自觉,自己都这个岁数了,还用什么?
这般难得的物事,将来乖孙孙自己要用,没有怎么办?
皇上是真的担心。
乖孙孙可是一直嚷嚷着要去战场的,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伤着怎么办?皇上想着想着,心情激荡之下眼泪又出来。
四爷也是控制不住地流泪。
他差不多明白老父亲的意思。从老父亲留着那两瓶“祛疤神药”,自己不用,谁也没给的态度就可以猜到,老父亲是要给弘晙留着。
可四爷和儿子一样,如果可以,都希望皇上可以多几年寿数。
“汗阿玛,儿子以为,这也是弘晙的一片孝心。”四爷小心翼翼地措词,“儿子今年已经三十有六,福晋的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可弘晙年龄还小。”
“儿子经过去年那场大病明白,我们作为长辈最应该保重身体。”虽然四爷的成长过程算是顺遂,可四爷这些年眼见各种人间之事,岂能不明白?
四爷自己,十一岁失去养母就那般艰难,更何况若是娇养长大的儿子失去父母?
四爷想都不敢想……四爷和自家福晋一定要撑到儿子成家生子,独立理事,最好等到儿子有了孙子,才好真的放心。
皇上看一眼四儿子,心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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