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认真地看内容,没吭声。付榕缓缓道:“昨天导演在车上不是介绍过这里二十年前是个景点么,宣传片拍的应该就是那个背景吧。”
三十秒的视频很快播放结束,短暂的黑场过后,宣传片又开始循环。他们明白这意味着画面里有任务提示,毕竟视频素材是由节目组拍摄并制作出年代感,不会无缘无故放给他们看。
第二遍还没放完,谈情就开口:“有棵树上挂着钥匙,帐篷里也有。”
“这你都看清楚了?”祝涟真自然相信他说的话,只不过有点惊讶,“平常跟我打游戏动态视力基本为零,敌人骑脸都看不见,现在大半夜你倒是眼神儿挺好。”
谈情嘴角笑意稍纵即逝,扶了下眼镜,继续盯着幕布说:“还有一处,好像是在蛋糕碟子里,但是这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视频画面突然终止,瞬间黑了。
“不是坏了吧?”祝涟真不假思索地往前走。
然而他刚迈出几步,眼前的那块白色幕布突然“呲啦”一下刺耳的声响,中间撕裂开巨大的豁口,从里面蹿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鬼影,直奔他而来——
一群人猝不及防地大叫,离那女鬼最近的祝涟真瞬间丧失判断力,眼前一黑,本能地退后搂抱住谈情。
koty哭嚎着连滚带爬逃出树林,付榕虽然也被吓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留在原地查看情况。祝涟真缓了几秒,想起这是在录节目,自己不该如此失态,于是赶紧松开谈情的腰。
可他肩膀一沉,身体又被谈情固定在怀里。
“啧。”祝涟真抬头看他,“你别趁机给我立胆小人设。”
话音刚落,连脑袋也被谈情按下去了,祝涟真一呼吸全是他的香水味。摄像机在拍,不便发作,祝涟真只能偷偷掐谈情腰,“松手。”
谈情浅浅一笑,故意顺了顺他头发,轻声说:“别怕。”
此时此刻,祝涟真已经能预想到节目播出后的粉丝反应了……他气急败坏地使劲拧了谈情一把。
穿白衣的鬼影吓唬完他们,就默默退回原处。这时上空中传来一道男人的呼喊:“赶紧干活儿!你俩别黏黏糊糊的了!”
纪云庭正手持望远镜,如同监工一般督促他们进行节目的任务。
俩人身体总算分开,祝涟真衣服还湿着,于是决定先回帐篷换一套衣服。谈情紧随其后,跟付榕说好分开走,寻找不同的钥匙下落。
“koty人呢?”祝涟真环顾四周没见人影,也没兴趣打探,“本来幕布里蹦出个鬼不吓人,他那一嗓子才把我惊到了。”
谈情抽出几张纸,吸干衣服上被祝涟真蹭到水的位置,笑道:“koty最怵这种东西了吧,我听说他刚进公司的时候,以为付榕会作法算命,所以每次经过付榕房间门口时都得尊敬地鞠一躬再走。”
祝涟真表面跟他一起笑呵呵,心里却冷道:那你是不知道付榕怎么备注你的。
换好干爽的衣服,两人一起寻找藏在帐篷里的钥匙,挨间进去检查时发现里面布置和之前见过的不一样了。玩偶全部被“肢解”,零件散落一地,部分帐篷的床上还躺着塑料模特,轮廓酷似活人,仿佛下一秒就会掀开被子站起来。
谈情试图将桌上的玩具娃娃重新拼好,祝涟真则蹲在地上搜索。外面又是一阵紧凑的铃声响过,代表纪云庭秋千上的绳子又断掉一根。
祝涟真低头时,发现地面多了片微微晃动的黑影,抬头一看险些叫出声——原本躺在床上的塑料模特正身体笔直地缓缓坐起,用空洞的双眼与他对视。
祝涟真怔怔地看她,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惊讶这位助演的妆容十分贴近塑料道具的特点,眉骨和鼻翼两侧都打上了厚重阴影,嘴唇也涂白了,刚才闭眼躺在那里时根本没有破绽。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不提醒谈情,放任模特从背后接近。
“玩具的零件不配套,是不是得拼出一个完整的才行?”谈情喃喃自语,感觉手腕旁边有一份温暖的触感,于是不假思索地反手握住。
祝涟真和女鬼皆是一愣。
“走吧。”谈情没回头,牵着那只手往帐篷外走。
祝涟真蹲在原地,不知道该先骂他瞎还是傻,站起来喊:“欸。”
谈情闻声转身,与祝涟真面面相觑。
“您牵谁呢?”祝涟真似笑非笑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