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啊?”武老师没好气地问。
“别想多了,不是母的,是公的。”我知道女人都有点爱吃醋,武老师也不例外。
“我问你谁啊?我有问你什么公的母的?”武老师别过脸来,一个冷脸面子,还是过去纯洁的师生有味道,现在搞成“六不象”真是下不了台。
“周作敏大哥哥。今天的高丽参是他送的,怪不得冯书记那么大方,原来是借花送佛。”我慢条斯理地说。
“你看,以后送礼,送得你头痛。你以后要学会拒绝。不要人家说得天花乱坠,你就着了人家的道了。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
我咕哝着说:“他还送我一百公升油票。”
“还他!高丽参,你开盒没有?全部还他!你要吃,我买给你!”武老师冷瞅着我,我意识到我犯错误了,我局促地说:“还没有。谁吃他的。知道了。我有他的名片,明天打电话还给他。”
武老师沉下脸:“你怎么跟他说?”
这难不倒我,我编一句硬气的话:“爸知道了。要我一定不要接别人的礼物,不然把我扫地出门。”
武老师白了我一眼,淡淡地一笑:“编瞎话的水平登峰造极了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不然,我是退不了的。”我娴熟地打着盘子,得意洋洋地说。
武老师又想起一事:“你带我去你干爹,你怎么介绍我?”
我早有心理准备:“干爹,这是儿媳妇。”
“别瞎说。”武老师涨红了脸,含羞地低下了头,看着脚趾头,拉着手套的指头。
我看意思了,我打着盘子:“你知道吗?干爹姓韩,宋朝忠义公的后裔。他还保留着好多文物。最难得是那把宝剑,估计是韩元帅当年的尚方宝剑,那天晚上抽出来给我看,一千年了还寒光凛凛。可是干爹没有儿女,硬逼我拜了祖先牌位,把我上了族谱,我改姓韩了,叫韩萌根了。”
武老师扑哧笑了:“你究竟有几个姓?又是姓宋,又是姓齐,现在又姓韩。”
“我很快还要有个姓。我暂时不告诉你。不过呢,这样挺好的。干爹那天拿出一对祖上传下来的玉镯给我,说是给儿媳妇的传家宝,我说我娶了儿媳妇再说,你亲手给她,不是更有意义。”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我想决不能让韩家断了香火。历史上的,忠义之后,应该香火永继。”
武老师掐住我的脸:“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了。我说呢,你安什么好心,甩了那个妖冶女人单独带我出来,原来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能让我的儿子留在乡下。”
我稳稳地开着车:“乡下的孩子比城里的孩子健康。你看我,乡下长大的,就是比城里的豆芽菜要长得彪悍,有一股子不服输的蛮劲。再说了,迟早我要接回身边。我吸取了教训,我的娃,我一定会自己培养。”
“宋萌根,你太成熟了。你现在老于世故,巧于周旋,工于心计,是个奸滑之徒。”武老师点着我的鼻子说。
“现在,该叫韩萌根了。”我嘿嘿地笑着。“这一切都是逼出来的。你不让我读了一篇小说《蛇是怎么长出毒牙来的》,我是环境逼出来的。”
“可我还是爱单纯的宋萌根。”武老师抱着双臂,冷冷地说。
“可我不会装萌了。我现在长出根来了,有叶子,开了花,马上要结果了。我还萌吗?”我很鬼地说道。
武老师叹了一口气:“我过去怕你太单纯太幼稚,吃眼前亏,恨不得你一下子变得成熟;现在,你真成熟了,我才知道,我拔苗助长了。错应该在我,但我也被自己的错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看武老师说得那么郑重其事,我有点胆寒:“武老师,你后悔了吗?”
“人生无悔。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我坦然面对呗,我没说你安排得不好,只是怕你被这种成熟害了,那我罪莫大焉。”
“武老师,我也受到了上苍的惩罚。”我情绪低落万丈。
“怎么?老天给你这么多儿女,还怨老天?”
武老师的话让我哑然失笑,然后收敛了笑容,长叹了一口气:“我姐姐,一个小孩都不能生。这不是一个极大的讽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