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至东沟西路,何老七和爷的宅子前后对着,都居中。
何老七的爷娘,都是一八九七年生人,去年,娘患鼠疫谢幕,成了天堂的公民。
爷吃饭,何老七兄弟七个轮值。
何老七六个哥两个姐,排行老七。爷住五哥何老五的宅子,五哥龙石公社一般干部,五嫂城关小学老师,五哥的班,大哥有偿代值。
路上、爷的宅子里,雪已无影无踪,不用说,是侄子们扫的、运的。
何老七轻声喊爷,门应声开了,爷神采奕奕,道:“老七,自么早呃。”
何老七道:“爷早。夜来子时,永柱的娘,给恁(您)添了个孙子。”
老爷子喜上眉梢道:“好,忒好了,第三十个孙子,好,小三十,来得好。”
何老七道:“爷,孩子忒赖了,不知能活下来了啵?”
老爷子不高兴了,道:“老七,大清早的,呲啥臭屁呃?咱家孩子,命都硬着哩,小三十,好,忒好了。”
何老七道:“爷,恁给孩子赐个名啵。”
爷,进入了冥想。
夜里,老爷子做了个异梦:地震天开,龙山一下子奤(hǎ)了过来,把何家卫子村、村南南岭都盖了个严严实实,一声歇斯底里的婴儿的嚎哭,惊天动地,振聋发聩,他惊醒了。
老爷子冥思,欸~,看这异梦异像,孩子还指不定长成个什么行行子哩,天知道呃,反正绝对不会是一般社员,得是个人物。
老爷子想了一大会儿后,道:“鞥~,捋着瓜哥哥,窝瓜、苦瓜、丝瓜、冬瓜、西瓜、南瓜、北瓜、甜瓜,起一个呗,欸,好瓜踅摸不到了,叫歪瓜呗。”
父为子纲,叫歪瓜呗。
何老七领了爷赐的名,出了爷的院,大门口遇到二哥,道:“今门儿星期二呃,二哥,你的班啊。”
二哥道:“呃,是我的班。老七,自么早啊,爷起来了吗?”
何老七道:“起来了。”
二哥道:“找爷有事来?”
何老七笑道:“呃,夜来夜里子时,永柱的娘,又给爷添了个孙子。”
二哥笑道:“好,忒好啦,老七。恭贺啊,欸~,小三喽。”
何老七笑道:“是呃。俺两口子盼个闺女来,长大了帮忙干家务啊,这一下弄的,不俊了。”
二哥笑道:“自么不俊啦?老七呃,别烧包喽,小厮孩儿,忒管喽。急不得,一个个等呗。”
何老七笑道:“也是呃。二哥,我家走了。”
二哥道:“呃。我去叫爷,吃早饭哩。”
……
何老七,籍贯、住址龙平地区斜阳县城关公社何家卫子村,一九三七年九月二十五号生人,大家大户人家,高小毕业,在何家卫子村,是有学问的人,一九五四年(十八岁)成了何家卫子村干部,干了八年了。
何老七婆娘孔印娍,籍贯龙平地区安阳县孔家镇公社孔家集子村,一九四零年正月十一号生人,小何老七三岁,出身豪门,她老爷(爷爷)家道中落,成了平民,她初小毕业,一九五七年,十八岁上嫁给了何老七,来到了何家卫子村,五年了。在何家卫子村,她是有学问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