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炊事山,舍身崖。
洛竹端坐于崖边,默行五行灵法,双手自然结印,印转之时,五柄小剑时缠时绕,时翻时卷。而在他的体内,白、青、黑、赤、黄,五道细不可察的丝光,正在沿其奇经八脉而流窜。每过一节,那五色丝光就消得几分,如此而往,到得最后关头,已如强弩之末,眼见又将失败。
汗坠如雨,他却法印加疾,便见指成幻影,五柄小剑振剑而啸,剑吟如丛,剑吟如笼,荡响在整个舍身崖。若不是这里有茶凤图的法阵,恐怕早就为人所觉。再行内视,那五缕丝光得其相助,猛然一个昂头,齐齐一钻。
“轰!”
心神识海传来一声巨响,那巨响就似敲开了一道天门,迎得灵力纷坠而入。洛竹逐渐将法指减缓,渐尔平息,渐尔静伏。他闭着眼睛,微微一笑,只觉方园千丈内,一切事物都秋毫呈现。崖边,正有一只蚂蚁,衔草籽一枚,想从石缝溜进。在那石缝之处,有一枚青草独生,石上坠水,压得青草一弯,轻轻一弹,将那蚂蚁弹飞而起,直落崖下。而身侧,茶凤图正抱着酒坛嘴角微弯。
辟谷中阶!
洛竹睁眼,法指一转,印起。三色剑光奔腾若龙,在那天上,一阵纵横捭阖。但见得,金云裂天剑直来直往,大开大合,隐隐掠起风云相随;幽乙斩魂剑幻化无端,时大时小,时飞时窜,最是灵动无边;而那厚德载物剑,竖则成墙,横则断渊,一拉一扯,就似一座小山沉有万斤,割得裂风之声,尖啸不断。
“疾!”
继尔,再行转印,三色剑光横摆,他一声轻斥,三道剑光如轮而转,一斩接一斩,斩斩无缝,斩斩破空。摧枯拉朽般的将身前十几丈方圆内,斩得气爆四下流窜。若是一般的筑基期修士,没有上好的防身法器法宝,若恐怕一翻轮斩下来,就会被斩成齑粉。斩得兴起,他再变法指,金剑先出,木剑紧随,土剑最后。土击木,木击金,叠剑如浪涛,剑啸如龙。
将剑一招,五剑归入眉心。
洛竹大笑,得意非凡:“他大爷的,谁再敢说老子废材,老子一轮剑光,杀得他屁滚尿流!”
茶凤图抱着酒坛,阴阳怪气的笑道:“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半年,进展如此之快。不仅升至辟谷中阶,还初具几分剑势,更鼓捣出了这看上去很滑稽的剑阵。看来,还是要多行外出厮杀,唯有厮杀,在生死之中砥砺剑锋,才能让你这废材有所精益。唯有厮杀,才能多赚灵石,把你这废材的境界填上去。还有四年半,如果筑不了基,你就准备死吧,还会死得很难看哦!”
“师尊!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鼓励鼓励弟子我吗?”洛竹听得这话,满腔的得意,顿化流水。
茶凤图怒道:“滚蛋!有什么了不起,为了进阶辟谷中阶,你用掉了一百颗培灵丹。那是一百颗,不是一颗,也不是十颗。唉,要是把这些灵丹,用到别的弟子身上,就算是三等灵根,至少也该摸到筑基了。可你呢,还得意!”
“师尊,我们还有多少灵石?”
“给,你的灵石!”
茶凤图摊开手掌,手掌有灵石,下品一颗!
洛竹傻了,这还真是得意过头,瞬间被打回原形。辛辛苦苦几十年,转眼又回到了解放前。这半年里,他半刻也没停歇的接外事任务,更做了好几次杀人打劫之举。虽说,每次都会被那小财迷给吞掉两成。可前前后后他赚的灵石,加起来至少也有一千颗以上。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灵石啊,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不,又没了。
“滚,给我去厮杀,赚灵石去!”
洛竹垂头丧气、哭丧着脸,窜下了舍身崖。身后,犹自传来茶凤图的喝骂声,那声音像是讨债催命一样,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回头望着那高高的山颠,他咬紧了牙:他大爷的,杀就杀,有啥了不起。大爷才是主角,主角是不死的!
“洛竹,洛竹,你啥时候,给我画一幅紫蝶出浴图呗!”张麻子从角落里溜了出来,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疾呼。
“滚蛋,大爷要去干正事!”
张麻子大奇:“咦,天还没黑呢!你现在是去踩点吗?要不,带上我一起!我至少可以帮你放哨啊。”
洛竹回过头,瞅着张麻子的麻坑脸,笑道:“我要去澜月峰,完成人生最大的壮举,你,要不要去?”
“冰,冰,冰卿真人……”
“当然,走吧,一起!”
洛竹转身,夹住那瘦俏的张麻子朝澜月峰而去。张麻子大惊,脸上神色急速变幻,觉得脖子上一阵阵的发凉,就好像被冰卿真人的含光凝水剑给抹过一般,赶紧挣脱他的手,赔笑说道:“算,算了,这种伟大的壮举,只有你能完成,我,我就不去分享你的荣光了。”说着,一振响锣飞得精快,边飞还边喊:“洛竹,记得要给我,画一张!”
“靠!老色鬼!”
洛竹啐了一口,身子却加快,疾疾的向着外事山而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