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当落日的余辉消失在天尽头,一缕缕炊烟缓缓升起。
田间的农人已经收拾好农具,扛在肩头,提在手上,三三两两抽烟,说笑一路赶回家。
齐家贵搭着齐家声的肩膀,两兄弟在小路上并排而行,那窄窄的泥巴小路,让人有些担心,要是谁脚一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到水田里去。
“家声,学的怎么样了,在医馆里还习惯吧?”齐家贵问道。齐家贵特地去医馆拜访过刘大夫,送了份重礼,托了刘大夫多多关照下自己兄弟。
齐家声点点头,“多谢二哥你了,师傅人很好,我又有些底子,师傅说跟他再学几年就能让我坐堂了。”齐家声嘴边带笑,难掩骄傲,毕竟能跟个好的师傅学习,几年时间就能出師坐堂的大夫可不多。
齐家贵欣慰的说道:“好好,那就好,好好学。”说完又拍了拍齐家声的肩膀,一副兄弟友恭的样子。
走到院外,就依稀看到屋内的灯光,虽然有些昏暗,摇曳,但却始终没有熄灭,照亮着整个屋子。
推门而进,屋内一片冷冷清清,灶房里也冷锅冷灶。
“小玉,今天怎么没人煮饭了?米用完了?”齐家贵疑惑的问道,去年家中事多,卖了些米粮。
小玉摇头,拉着齐家贵的衣袖,“阿奶气着了,说今天不吃了,谁也不许煮。”
齐家贵面带怒容,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小玉就把下午时几个孩子打闹,李婆子要小树小木认错,他们俩不肯认,小草护着两个儿子,顶撞了李婆子的事向齐家贵一五一十的说了。话毕扯了扯齐家贵的衣袖,轻声说道:“阿爹,你可别去三叔那发火。”
齐家贵揉了揉小玉的头顶,示意自己已知道了。转身向着里屋喊道:“家声,你给我出来!”
齐家声才进屋,就见着两个儿子缩在那,不像往常那样打闹,小草也坐在床边,不搭理人。正想开口问话呢,就听到了齐家贵的声音,眉头一跳,这该不会是闯祸了吧。哀叹一声,急忙转身出门。
齐家贵几句言语把事一说,最后重重的说了句:“家声,你家媳妇娃子,可要好好管管,你早年也读过圣贤书,应该知理懂理。你再看看隔壁的家志,其他的我这个做兄长的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齐家声喉头一紧,心里有些发虚,手心冒着热汗。自己从未想过小草会这样,想到小草陪着自己吃了那么多苦,自己不知如何向小草说重话。颓然回房,焉焉的坐在床边,脸色有些发白。
小草转过身,看向齐家声,靠了过去,“相公,你不会骂我吧。”语态颇有几个小女子的娇憨。
这让本来摇摆不定的齐家声一下就偏向了小草这边,轻轻的抚摸了下小草的脸,这是一路相伴,苦难不弃的妻子。
齐家声温和的说道:“孩子是该教,但也不能随便就动了手不是,子不言母之过,我阿娘生我养我,你陪我伴我,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想惹阿娘生气,亦不想惹你不快,为夫愚钝,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草闻言抱紧了齐家声,低头说道:“我也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等下我就拉了小树小木去跟婆母陪不是。”
齐家声揽着小草,下巴蹭了蹭小草的头顶,“娘子,你知道就好,不是多大的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各退一步,大家都好。”
小草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李婆子躺在床了,不说话,也不像村里那些婆子一样哼哼叽叽的,秀娘煮了碗糖水,坐在床边,不断劝说着:“婆母,你好歹喝点糖水嘛。”
李婆子不吭声,靠着床,一个人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小珠抱着小四,站在秀娘后边,手边觉得有点热呼呼的,湿湿的,暗道糟了。
“婆母,阿奶,小四濑尿了,小裤子都湿了,我回屋给小四换条裤子。”赵小珠说道。
秀娘应了声,挥着手,示意赵小珠出去。
秀娘坐在床边,把李婆子的手拉了过来,柔声劝道:“婆母,弟妹不懂事,你好好教就是了,犯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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