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惬意的一天。
自从进入丛林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惬意。一个多月前,这样的日子都过腻了,太阳看的让人心烦。谁也不会想到,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整天待在暗无天日的丛林之中。大雨,蚊子,水蛭,这些都是小事,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可以说小命都是朝夕不保。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好,格外的灿烂。刘文辉闭着眼睛,让阳光照遍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他不敢动,生怕一动阳光就会瞬间消失。
已经在雨中穿行了三天,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好天,再加上这么好的地方,决不能辜负老天爷的恩赐。刘文辉似乎在梦里看见了美丽的油菜花,满地都是,格外的金黄。按照父亲的话说,又是一个丰收年。
刘文辉领着一群孩子在庄稼地里疯跑,他们在寻找那些因为肥水不充足开花晚的油菜杆,那些油菜长的很嫩,剥了皮就能吃,带着甜甜的味道和饱满的水分。跑累了疯够了,躺在阳坡地看着山下大人们忙碌的身影,有时候也会学着大人喊两句,惹得其他孩子一阵哄笑。
一个手里拿着藤条的汉子冲着山坡破口大骂。自然是因为刘文辉踩坏了庄稼,队长找了老刘,老刘要教训教训他。见到老刘凶狠的样子,孩子们一哄而散,只扔下刘文辉一个人,让老刘揪着耳朵拉回家。
梅松轻轻的拉了拉刘文辉的耳朵,刘文辉打了一个机灵,一翻身从大石板上坐起来。自己竟然睡着了,这太不应该了,这地方绝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太招摇,太不安全。
刘文辉一把拉过自己的枪:“咋了?”
梅松指了指山下。从上面看下去,空空如也,一条小溪潺潺的流过。时间不大,山脚下,十几个手里端着AK47的敌军正从谷底穿过。小河床是他们的路径,朝着上游走去。
“隐蔽!”见有人看上来,刘文辉慌忙躲在一丛灌木中,带刺的荆棘在他身上拉出好几个口子,钻心疼他都没有感觉。
这伙人走的不快,一边走一边满山的张望,是在找什么,很有可能就是在找他们。
大牛冷冷道:“就这么几个,下去灭了他们!好久都没吃饭了,整天吃虫子看见就想吐。”
有敌人就意味着有补给。《游击队之歌》中唱得好,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造。这些敌军就是给他们送给养和弹药的。
刘文辉摇摇头:“不能动,猴子们已经被我们打怕了,不会只派这么点人,很有可能是在引诱我们。”
大牛有些不愿意:“那就这么放他们过去?太便宜了,老张,给他们颗手雷!”
刘文辉瞪了大牛一眼:“别惹事,我们走!”
匆忙穿上衣服,带上所有的东西,几个人重新钻进了茂密的丛林里。虽然说,丛林太过茂密,杂草和乱七八糟的树木生长旺盛,其间还有各种的虫子野兽。好在它够大,大的让几十万人扔里面相互间谁都不见谁,正好为他们的隐蔽和转移提供了方便。
只享受了半个小时的温暖阳光,谁都有些舍不得,为了生存只能选择放弃。一踏进丛林,那种久久绕在头顶的郁闷重新回到了身上。大家也变得沉闷起来,只顾着埋头走路。
梅松永远是他们这个小队的尖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负责开路和探路。虽然梅松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战士,也没有受过特殊的训练。从小就是猎人的他,可以洞察几十米开外的任何细小变化。陷阱他非常熟悉,地雷虽然不懂,却可以绕着走,由他带路大家都放心。
作为尖兵,梅松很好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最早出发,最晚睡觉,从不懈怠。手里的苗刀锋利而坚韧,任何拦在他眼前的东西都会被他拦腰砍断,哪怕是敌人的脑袋。
梅松的突然折返意味着事情的严重。如刘文辉预料的那样,河床上的十几个敌人的确是诱饵,强大的敌军正在切断他们前进的道路。就在他们左前方大约一里的样子,又发现了一个班的敌人。
这三天来,他们冒雨前进,为的就是彻底摆脱敌人的追踪,没想到还是摆脱不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干他一家伙了。
刘文辉一拉枪栓,顺手摘下腰里的三棱军刺:“能绕则绕,实在不行再动手!”
梅松表情凝重,看着几人:“我觉得那些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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