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一两声,到此起彼伏的大合唱。
林间的白雾淡淡地漂浮着,远山、树影,如一副水墨山水画儿一般。
任南等几人也醒了过来,谈笑着利落地将油毡布、酒囊等物一一地收拾起来。
晓妍见任以安睫毛微颤,一双星目睁开,忙从包裹里检了一件干净衣裳,让他换下凌晨下的轻雾沾得微湿的衣裳,转头见任茗赞许地冲她点点头。眨眼向他一笑。
一行人到溪边梳洗干净,继续赶路。
绕山而行,兜了个大圈,见到人村时,太阳已经跃上了三杆。
也赶不及到大镇的饭店里,便在路边就近寻了一个农户家,给了几个钱,那农夫、妇人便笑着迎了他们进门,乐呵呵地去备饭,两个几岁的小孩儿怯怯地咬着手指,躲在墙后偷看着他们。
晓妍见那家有些简陋,桌椅都显出用久的破旧,还有些小孩儿玩耍带出的杂物堆着,忙与任南几个略收拾了,让任以安坐下。
本以为侯门大户出来的公子哥,对这样的环境会嫌弃和不适应,但任以安连眉也没有皱一下,面容淡然自若,坐得怡然自得,对待农户一家客气而谦和。
这让晓妍有些意外,她也是农户出身,见他对农家不拿大,不轻视。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做完这些后,一时没有了其他事情,晓妍站在门前的菜地边,一边与农妇攀谈,一边动手将些刚摘出来的青菜帮子撸干净些。
身处与自己家相似的农家里,让晓妍觉得放松而愉悦。
任南在旁边笑着指点:“这是白菘、这是大葱、这是”、
晓妍见他说不出了“扑哧”一笑道:“这是佘瓜、这是南瓜、这是扁豆、这是姜、这是萝卜、这是菠菜”
她口齿爽利地一一指点出来,声音清脆,说得又快,听得那农妇一径笑道:“好爽利的姑娘,都是粗野东西。我虽无见识,也能看得出你们是在富贵人家,竟能认得全,真真难得。”
任南笑道:“大嫂快别夸她了,看她得意的,恨不得将浑身的本事都抖了出来。不过尔尔,到了家里,有多少东西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到时看她得不得意的起来。”
这话让晓妍心里一沉,从随了任以安后,便一直在外,但也可以想象侯府是怎么大规矩,怎么多的约束和争斗,自己从小在乡野惯了的丫头,不知道日子该过得多憋屈。想着心里便沉闷起来,隐隐的有些担忧。
一时饭菜端了上来,简单的几个菜,一尾水煮鱼、一个炒青菜、一个蒸南瓜、还有一碟萝卜丝,再加上晓妍自己动手弄了一碟蘸酱黄瓜,倒也吃得清爽。
饭后,几个人简单地整理了行装便要出发,晓妍刚站起来,却觉得小腹微微有些下坠感,一阵热流往下坠。晓妍忙复坐了下去。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是初潮。
晓妍已经十四岁了,在冬儿十三岁初来月信时,又紧张又担忧又好奇,还是晓妍安抚了她,那时冬儿也好奇地问过晓妍为何会知道这些事,被晓妍胡扯了过去。
月信这个麻烦事,只要身子一切正常,当然是越迟来越好。
虽然前两天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什么不适,隔了十来年,晓妍几乎将这种事忘记了,所以也没有在意,更没有往这方面想。
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爆发出来。
看着门外催促她快走。看着她的几个人,她简直是羞愧欲死,但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
只盼着,那个刚出门的农家大嫂能够快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