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桥,他远远地望见一座搭建于万花丛中的小木屋。屋子的上空飘荡着几朵闲云,屋檐上亭亭伫立着一只野鹤。
除颈部和飞羽后端为黑色外,全身洁白,头顶皮肤裸露,呈鲜红色。观其形体应属丹顶鹤一类,而其体型又偏偏比一般的丹顶鹤大上许多,似乎活过了许多个年头。
风啸寒略微一惊,而后迈步向前,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仙境一般。
走至木屋前,雕刻着“紫茗陋居”四个大字的青木牌匾,赫然在目。匾的右下端飞舞着一只蝶,虽是死物,却生的栩栩如生,似随时都会飞出来于花间起舞一般。
风啸寒来到门前,未敢随便敲门,生怕贸然闯扰某位隐士高人的修行。
“有人在吗?”
“请问有人吗?”
“逍遥派风啸寒来访。”
风啸寒于门外平静地询问三声,屋内没有人应答。于是,风啸寒伸出右手去推门。却不料,木门轻轻一推便开,霎时间一股蔁草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然而却少了一股生的气息。
简陋的木椅,整齐的妆台,看起来应该是女子的闺房。风啸寒的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游走,玉床、竹桌、茶壶……所有的东西竟然一尘不染,这似乎有两种解释,风啸寒暗道:或是女主人尚住于此,或是有人时常来打扫。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南侧墙上的一幅山水画,画中的景象便是通过窗台向外眺望整个山谷的景象。
墨笔真有这等魔力,能重现人间美好!虽只三两种色彩,有些更因长期暴露在空气中而有些暗淡甚至掉色,而这并不影响其间的盎然生趣。画里头有一男一女,在游山玩水。
画面清秀,而画中用同样清秀的行书题着一首五言绝句:
恨无有归崖,
爱随云隐家。
化蝶北寻梦,
魂思断临南。
当念到“归崖”两字,风啸寒双眼发直,不禁后退数步,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
脑海里闪出几天前在飞月城郊外与一个神秘人的对话。
夜黑风高,一个身材粗犷的神秘人挡住风啸寒去路,面容不清。
“来者有何贵干?”
“来告知一些欲知之事。”
“抱歉,不感兴趣。”风啸寒绕道欲走。
神秘人笑了,“若是关于阁下母亲之事呢?”
“什么?”风啸寒闻言立刻止步,忙问。
自己的生身父母乃是自己莫大的忌讳,自己也是在养父母临终之前方才得知个中真相,不过就算养父母也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
这一点,就算对待己如亲生儿子一般的铁云山,风啸寒也缄默其口。可是,眼前之人却道出这一秘密,叫风啸寒怎能不震惊。
神秘人转过身去,背对着风啸寒,缓道:“阁下的母亲乃濠梁周氏后代,隐居于临南山临南域,后与江湖侠客归崖结为夫妇。后因宿怨双双被逍遥派现任掌门铁云山追杀,周氏为救归崖而死,归崖则下落不明。”
说到后一句,神秘人察觉到风啸寒的瞳孔突然张大,却继续道来。
“哦,就是你现在的师父。当年他见你有副练武的好身骨,于是便没有杀你,而是收养了你,并传授武艺。能用的棋子好好利用,这实在很符合铁云山的个性呵。”
“一派胡言!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他绝不是那种人。”风啸寒手至头后,握住剑柄。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你这等天纵之才,连我都有点动心呢。现在,铁云山怕你知道身世之谜,暗地里派杀手正要结束你的性命。”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据此廿十里之南,便是临南山,是真是假去了便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说,有何目的?”
话音未落,神秘人已消失于丛林。
难道?难道真是师父杀了爹娘?不,我不相信!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此时的风啸寒思维混乱,神秘人的揭秘、徐松的追杀、眼前的字画,他无法接受自己这些天以来的所见所闻。
更重要的是,母亲!
风啸寒的心已乱!
一向颇赋智计的风啸寒此刻竟不知所措,他可以无视神秘人的话,可以不去考虑徐松的刺杀,可是眼前的这一幕令他手足无措起来。有一种直觉显示,此地便是他母亲住过的地方,这是没法解释的,可是他偏偏这么感觉,并且深信不疑。
也许,他不该来,什么都不该知道。此刻,他所有的兴奋烟消云散,只剩下莫名的恐惧,惧怕事情的真相。
突然间,屋檐上的野鹤“扑哧”一声,在风啸寒面前飞舞了几下,然后往木屋后的竹林飞去。风啸寒似乎领会到什么,忙跟了上去。
穿过竹林,野鹤飞落下来,风啸寒定睛一看,那是一个隐蔽的洞穴口。只见这野鹤停留了片刻,往山洞里飞进去。风啸寒左右观之,洞口前繁华生草掩映,更有树藤等物相互包绕,地上是积蓄多年的枯草,显是人迹罕至之地,而事实上,若无此野鹤带路,风啸寒决计寻不到此处。
风啸寒料想这野鹤不是邪恶之物,点了火折子便跟了进去。
洞内蜿蜒曲折,迭宕起伏。丰富的石灰岩石无规则排布,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垂吊着,如玉似翠。红、黄、白、褐等色浑然天成,清脆的水滴声回荡在耳际,清新的空气窜入鼻中,洞中必有其他路口,否则空气怎得如此清爽。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兜兜转转之后,野鹤指引着风啸寒来到一个宽阔的空间里,光线瞬间明朗开来。他的面前是一座熔炉,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光线罩住,而熔炉则将这天赐的光线折向八方,
风啸寒沿着光线望去,这折射而来的八道光线又被四周壁上的铜镜折射向别处,如此推之,整个空间的光线充足的原因显而易见。
风啸寒观之,不禁叫绝,虽看似简单,不过藏八卦之理于其中便显得不寻常了。
那火红的熔炉壁上镶嵌着一面石镜,刻着的似乎是某人的生辰八字。风啸寒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石壁,壁上刻画着一幅幅女子练功的图案,像是武功招式,旁边是四排状似数字的文字。
突然,他感到掌上一阵疼痛,睁开眼,原来是野鹤用椽啄破了手掌。野鹤飞到熔炉旁,用头轻轻撞击了石镜数次,又飞回来用爪子扯了扯他的衣裳。
风啸寒是个聪明人,登时猜出了它的意思。
于是,他走到熔炉前,以冰夜剑的剑尖在手掌中划开一道口子,而后将流血的手掌附在石镜上。
鲜血自动填进凹刻的生辰八字,待填满的一刹那,经折射的万道光线忽地射向石镜,石镜忽现万丈霞光,而熔炉开始震动,越震越剧烈,终于从中间破开一条垂直的狭缝,金黄色的光衍射而出。比之之前的万道光线更显耀眼!
强烈的惊讶带动了风啸寒心跳的加速,而他在期待神秘熔炉秘密的同时,不禁猜想:难道这是我的生辰八字?不然,为什么会和我的血液有联系?念及此,风啸寒反复看了两三遍,将其熟记于心。
“噼啪!”一声,熔炉彻底分为两半,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把挺立的剑,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然而风啸寒直视的眼睛丝毫不受损伤,相反的,他感到全身充满了气力。
那是一把约四尺长的宝剑,宽三寸左右,剑身外透金黄色芒光,内晕火赤,两篆体大字非鱼镂空于剑骨顶端,由与传说中的神鸟鲲鹏羽翼的形似的纹理包围;剑脊为两面球形混元太极图;剑柄凹刻有九条凤尾图形,呈赤赭色,微耀青紫。
非鱼?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二剑非鱼?
风啸寒心中一惊,右手握住剑柄,使劲一提,剑身丝毫没有上升的趋势,反而有点下坠之势。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全身内力,双手握住剑柄往上提,僵持了一盏茶之后。就在他略感内力不济之时,剑体终于动了分毫。他心中一喜,使出全部的气力施加于其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剑体缓缓被其拔出。
风啸寒松了一口气,额上的汗水滴落,滴滴恰好落在剑身,沿着剑身滑落地上,没有一点水渍残留。剑在手上的感觉格外亲切,且质地恰好,不轻不重,他忍不住挥舞起逍遥剑法,越舞越兴奋。
“好剑!好剑!”
待风啸寒缓过高兴劲儿,野鹤早已不见踪影。
风啸寒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将非鱼剑包裹起来,与冰夜剑一起绑于背上。不料,这非鱼锋利异常,裹布竟被刺穿,根本无法包绕这柄利剑!是以,只能暂时将其提在手上。
至此,他可以断定临南域正是母亲的故居,而铁云山?杀我爹娘?这是万万不能相信和接受的事?
而此番境遇,不知那蒙面人是否知晓,如果答案是是,理由是什么?看着手中的这柄神剑,风啸寒犹豫起来,没人会舍得将这柄神剑拱手相让的,除非,那人是好意,是友非敌,否则的话,这一切背后就是有阴谋,再者就是蒙面人根本不知道他会有这等奇遇。
种种猜测令风啸寒烦躁起来,如今,唯有回逍遥派亲口问清一切。想到这儿,风啸寒之前不稳定的情绪有所改观,不再茫然无头绪。他抖了抖衣襟上的尘土,往洞口走去。
待行至洞外,风啸寒才察觉非鱼剑仍在手中,如此并非办法。正当他无奈之际,骤然望见前方的竹林,心中一喜,有了计较。
他快步行至竹林之中,在无数的翠竹之中选取了一根质地上佳且尺寸差不多的竹子,运力斩下,并截取了其中的九节,非鱼剑插入竹子之中,以这九节竹当做剑鞘将非鱼安置好。
风啸寒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将九节竹与冰夜剑一起绑于背上,用一道尖哨唤回爱马,蹄踏东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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