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一晃神,从回忆里转醒过来,看见的仍是昂然挺立在她眼前的顾熙然。
她低下头,轻声回答他的问题:“我记得。”
顾熙然说的那些话,她当然全都记得!
因此她才不断的回忆那个顾家丫鬟的一言一行,学着用柔缓的语调说话,措辞尽量简雅,学着优雅的举手抬足,娉婷袅娜的轻扭腰肢,微动衣摆,步步生莲。
她知道顾熙然对她娘没有好感,于是就一直没有提起过她娘,只是将“弟弟”两字挂在了嘴边,说起他时总是面带忧郁,担心他吃的不好,穿得不暖,手足之情跃然而见。
事实上,她压根就不担心她那一母同胞的弟弟,早在他随同爹娘弃她而去时,她就视他如陌路之人了,甚至暗地里还时常诅咒他,幻想有一天自己嫁进了大户人家,外出寺庙烧香,看见她爹娘带着她弟弟在庙旁乞讨,这时候她就会走过去,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气鄙夷的望住他们,讥讽的问他们是否后悔当初将她抛弃不顾,再大方的丢一吊钱给他们,让他们滚出自己的视线。
舒悦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讨好顾熙然,做足了一切能做的事,可是从来没见顾熙然多瞟她一眼,他总是惦记着舒欢舒欢,没命的找她,于是她觉得唯有除掉舒欢,才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因为即便她们两人的容貌不像,身上却流着同样的血!
念及至此,她心下略定。
舒欢已经被她除掉了,即便不死,顾熙然都不可能再要那样一个肮脏污秽的女人了,她还有机会,借着攀上顾熙然,步入那个她做梦也想去的顾家!
“姐夫——”舒悦想着,可怜兮兮的抬起眼来:“我没有惹事生非,是你那亲随……”
“够了!”顾熙然不耐烦的打断她道:“我先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没有人是傻子,我那亲随要真想做什么,只怕你连喊叫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我看你的伤已完全好了,收拾你的包袱,赶紧走吧!”
“姐夫!”舒悦见他说得如此决断,顿时急了,伸手要扯他的衣袖:“你不能赶我走,我没地方去,孤身一人流落在外,会很危险的!”
“那同我有什么关系?”顾熙然一甩衣袖,极其腻烦的跨大了步子,继续往城门那边疾走。
早两日他忙到没工夫吃睡,当然更没精力同舒悦说话,也没心思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明知道她跟在身边,但不言不语,不吵不闹,也就被他给彻底无视了,直到今日同她多说了两句话,这才发现她竟然极肖其母,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愚蠢而不自知,还偏喜卖弄小聪明,手段夸张而幼稚!
舒悦一呆,追上前道:“怎么能同你没关系呢?是你救我出来的,怎么如今倒要丢下我不管不顾!”
救她出来,就该对她今后的生活负责到底?
顾熙然被她那极其无耻极其自我的逻辑给恶心到了,对她的人品再不抱半点指望:“拜托你先搞清楚,我去你家找的是你姐姐,结果一不小心把你给挖出来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管你,你伤好了,该上哪上哪去,只要别跟着我就行,还有,你若是觉得这样很不公平,我不介意喊人再将你埋回去,一救一杀,我们扯平了!”
他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留下半点情面了,谁知舒悦却好似没听见一般,还追着他道:“可你是我姐夫呀!你不能不管我的,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要怎么同我姐姐交待?”
姐夫姐夫!
她仿佛总把姐夫这个词挂在嘴边,当着人时越发喊得欢,带着一种极其骄傲的神情。
顾熙然原当这是小女孩惯有的虚荣心,也没理会,如今看来竟不是!她是倚仗着这层亲戚关系,想要为所欲为!
这样的妹子,别说他压根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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