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那边,舒欢没有再去问,不论推断是否属实,她经历的悲惨是能够肯定的,没有必要一再提及,带给她回忆的伤痛,甚至面对她时,舒欢都没有流露出半点同情或是怜悯,待她仍然如同从前。
人生,不能总是执守于过去,还是要向前看的。
杜秋的办事能力当真令人赞叹。
短短一天就探查到了赏心的身份,次日顾熙然请他出面去找赏心的叔叔买人时,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转身去了。
当天傍晚,还未到摆饭时辰,顾熙然就将杜秋领进了听荷榭,一张有可靠中保人,买卖双方摁过手印的卖身契就递到了舒欢的面前。
“这么快?”舒欢简直是惊讶了!
顾熙然看着身旁的杜秋也在笑:“他说买下来时,我都有些吃惊。”
杜秋面上神色淡淡:“没什么难的,那人穷到浑身上下就剩一条裤子没破了,我一说要买,他就忙不迭卖了。”
舒欢再低头一看,卖身契上写明的身价银子是五两,不禁更是无语。
五两银子啊!不过是她半个月的月钱,就能买断一名女孩的终身!
她一向知道这个世界的银子比人命值钱,但也没想到人命贱到了这种地步,原还想着,若是顾熙然同她手里这月新发的二十两月钱不够买人的话,她也许就要挪用积攒下来的金子了。
舒欢的唇角微讽的翘起,看来她已经脱离了赤贫的阶段,直接迈入了微产阶级的行列。不过,令她奇怪的是赏心的叔叔没有狮子大张口的要价么?
当她将这个疑问抛给杜秋时,杜秋连面上神情都没有分毫变化,只道:“他倒是想,但不敢。”
轻飘飘的一句话,里面带的含义很丰富,舒欢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顾熙然微微笑起来:“他没向你提赏心已然被当成赌债抵出去的事?”
杜秋摇了摇头:“丢银子给他的时候,他眼睛都直了,要让他将这银子亲手推出去,估计他情愿去死,不但没提这事,甚至连我为何要买赏心和赏心如今的生死下落都一句不问,只缠着我讨价还价。”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听着仍然很感慨。
杜秋又道:“签完卖身契,我悄悄跟了他一段路,看见他先上酒肆大吃大喝了一顿,紧接着就去找人赌钱了,好像今日手气还不错,赢了一点。”
顾熙然问道:“是按我吩咐,给的整银子么?”
“对,一整锭细丝纹银。”
顾熙然闻言沉吟了片刻,叹道:“那估计麻烦也快找上门了。”
舒欢正在看那卖身契,听见这话微微怔了一下:“你是说那些赌徒么?”
“嗯。”顾熙然垂了眼:“发现一个身无分文的人,突然有钱上酒肆大吃大喝,还有钱去赌,不赶着找他还钱要人,还等什么?”
被他带着想问题,很容易就切中实质,舒欢跟着点头道:“但那人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点钱了,肯轻易交出去么?”
这是肯定的问句,杜秋立刻摇头答了:“不可能。”
顾熙然微笑:“被抢倒是可能的,就算不被抢,他也交不出人来。”
“我看他这种人,为了保住银子,只会带着那群赌徒上这里要人,何况那些赌徒就算抢了钱,也未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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