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的天气,通常会让人产生一种似有若无的惆怅忧思。
喜欢享受的,可以在窗前观雨,听雨点敲打屋檐,也可以窝在床上看书睡觉,偷懒打滚。喜欢深沉一把的,能或打伞或不打伞的在迷蒙细雨中缓步而行,感受冰凉雨丝轻扑面颊的同时,再抖落一身孤寂的落寞。
舒欢显然属于前者,章含芳则属于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不过前提是她没被暴雨淋个透湿,当外表已然狼狈到无法维持正常体面的时候,谁还有心情在意那虚无飘渺的风度与情调?
因此章含芳简直是气极败坏的冲进了馥馥斋,一边摔东西,一边嚷着:“烧水,拿干净衣裳来,我要沐浴!要快!”
气恼的原由,不单单是被雨淋了,还有更多的懊恼与难堪,尤其是发现自己对一个原本应该恨之入骨的人,蓦然间产生了异样的情愫,那感觉就像被鞭子狠狠的抽了自己的脸!
摔光了手边的东西,她转着眼四处扫视,结果瞧见鸣鸾晾在廊下的油纸伞,立刻就提着湿嗒嗒的裙摆冲了过去,想要将那两把伞给撕烂拗折,只是手指刚搭上去,她忽然又犹豫住了,美景那清脆甜亮的声音犹自萦绕在她的耳边:“这雨落得不巧,二爷教我赶着送伞下来……”
顾熙然他都看见了,亲口让丫鬟送伞给她……
还有他在窗前闲坐,倾泼残茶的那一个微小动作,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回放……
章含芳的脸在一霎时又滚烫的烧了起来,搁在伞面上的手指,也像被火焰烧灼到一样,蓦地缩了回来。
鸣鸾在旁看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只当她是真病了,但先前已被喝斥过,此刻不敢再说什么,只想悄悄的避走,去找她的奶娘关妈妈来解劝,谁想刚转了身,就听她道:“把这伞先收起来,我沐浴的水呢?怎么还没送来!”
屋里其他下人见她此刻稍微平静下来,集体松了口大气,这才送姜汤的送姜汤,递热手巾的递热手巾,匆匆的忙碌起来。
不提馥馥斋这边,单说听荷榭里,舒欢同顾熙然喝着茶说了一会话,忽然想起一事,就唤美景去找染墨来。
美景还未进来,顾熙然先扬了眉问道:“找他什么事?”
“赏心的事。”舒欢想了想道:“我才知道她的真名叫江雨晴,但其他的事她仍然不肯说,只求我收她做丫鬟。”
“你是想查她身份?”
舒欢点了点头,有些黯然道:“原本不需要这样谨慎,我也没有探究她个人隐私的好奇心,但她的经历太过离奇,又会写字,恐怕身份还有些麻烦的地方,若是没查清楚就带了回去,麻烦找上门来时措手不及不说,指不定又给了谁害我的借口,最后连她也保不住。”
在目前这种环境里生活,留上一千个心眼都不算多,但长此以往真的很累。
顾熙然忽然探手过来,捉住了她搁在桌上的手,轻声道一句:“还有我。”
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也不是海誓山盟,甚至连他的语气都是淡淡的,但带着不容质疑的认真,听得舒欢鼻子有点发酸,才低下头掩饰,美景就推门进来了,笑道:“二奶奶唤我?”
舒欢还未说话,顾熙然先道:“再泡一壶茶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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