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低头跪着,仿佛都快要跪成了一具雕像。
舒欢望着她时,心里的感受只能用“哭笑不得”这个词来形容,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起源于她无意中说的那句话!
“二爷昨晚醉了酒,此刻还睡着,回头他若是醒了,你给他端碗醒酒汤去。”
字字句句,她都还记得清晰。
那么,要怪她自己吗?
舒欢才没有往自个身上兜揽过错的嗜好,这分明要怪云姨娘偏了心思,那句话,只是恰好触动了她日积月累下来,已经濒临爆发的情感危机,使之转为实际行动的推进力而已,即便没有这次,也会有下一次。
心里的情绪蓦然一松,疑惑自然浮上心头。
舒欢蹙了眉道:“甜梦香加草药……这方子你从哪学来的?”
这绝不是良家女子能知道的事情,良家女子就算想争宠固欢,能弄到寻常的媚药都不错了,这么复杂的方子,出处未必简单。
果然云姨娘见她问出这话,身子微微一震,张了张口,欲语还休。
舒欢心念微动:“美景,你带两个人,去把听荷榭的屋子收拾出来。”
美景也知道自己此时应该避退,答应一声就去了。
云姨娘这才低着声道:“云嫣……本非良家……原是群芳院的清倌……”
慧云早就说过老太君不放心云姨娘身份的话,舒欢多少猜到一些,闻言也没吃惊,只等她继续说下去。
“那方子是赎身出来前,找院里姐妹要的……原只想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不怪她简单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确是挺难启口的一件事,尤其是将自己深沉的机心,赤裸裸的暴露在人面前,那份难堪可想而知。
舒欢听后无语。
顾熙然这才接了话,淡淡道:“你先下去闭门思过,不经允许,不得出这蔷薇馆半步!”
早就没了侥幸心理,云姨娘只道自己这次是逃不脱被遣离顾家的命运了,听见顾熙然只是让她闭门思过,还微怔了片刻,这才低低的答应了一声,从地上起来,慢慢的挪着跪麻的双腿出去了。
房内没人时,顾熙然这才转望舒欢,面露苦笑道:“你冤枉我了。”
这一声,不像在抱怨,倒像是撒娇。
舒欢轻咬着唇,斜睨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吐出两个字:“活该!”
的确是活该!
只是误会澄清,蓦然相对,她心里那千言万语,反倒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只余一声叹息。
“是是是,我活该!”顾熙然长长一揖,唇角这才撇出了笑:“娘子请息怒!”
舒欢哼了一声,扬起了头道:“作揖没有诚意!”
“那——”顾熙然目露促狭之色:“夜里罚我跪床单?”
啊!还敢调戏她!
舒欢啐道:“你去死吧!”
顾熙然闻言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舒欢微怔:“上哪去?”
顾熙然乖乖道:“谨从娘子吩咐,找地方去死……”
被欺负惯了,舒欢多少也练出来了,干脆往椅子上端然一坐,悠悠道:“好啊!记得别跳井,污染水源,也别找树上吊,我怕夜里闹鬼,最好走远些,到荒山野岭里死去,还能舍身饲兽,顺便造福一下花花草草。”
顾熙然噎道:“好狠!”
舒欢瞟他一眼:“那是,比不上你心慈!”
顾熙然闻言苦笑:“你是觉得我罚云嫣闭门思过,罚得太轻了么?”
舒欢只是随口反驳他而已,倒没想到这层,微怔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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