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出去应了声,又推门进来。
“小妹子,你若是吃不惯这个,就先吃点馍馍垫着肚子。左边是厨房,有热水,你先梳洗再睡会。”李松说着掀了帘子,抬脚推门就往外走。
馒头放下手中的馍馍,有些不舍的道:“大哥,你就要走了?”
“总兵大人找我。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李松放下帘子,转身吩咐着,他略微沉思,诚恳的道,“小妹子,你来这,大哥很高兴。”
李松说完就推了门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见到自己大哥高兴,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环视着整个屋子,简单朴实,却温暖如春。这里的布置就跟在家一样。柏木的桌椅打磨平整,两张椅子并排放着。两口简易的箱子整齐的码放在炕头。摊开折叠整齐挨着墙头放的被褥,抚摸着干燥软和的被褥,馒头真想就这么躺下去。
馒头去厨房打了些热水将脸洗净。挽了袖子想自己弄些吃的。一路疲惫,吃这些油大的东西,肚子一定会受不住的。
不过只有些面粉跟萝卜,还有块新鲜的羊肉。自己就是有心做吃的,也做不了什么花样。洗了个萝卜,细细的切了丝,混了面粉,摊成几张饼;又将李松先前端来的羊肉汤撇了凝在上面的一层油,又放在灶上煨着,多煮几次后,汤就不大油了。忙完这些,馒头又寻来些萝卜,化了盐水,准备做泡萝卜。
“李家嫂子在么?”爽朗的女声伴随着敲门声响起。馒头停下手中的活,走出厨房,透过门缝瞧着。
外面站着个身着红底小碎花大毛褂子的妇人,简单的发式随意的插了根银簪子,好不爽利。
“李家嫂子?”
“请问你是……?”
馒头的话还未说完,门口的妇人就接了口:“李家嫂子快开了门,李大哥叫我来瞧你。”
听得是李松叫来的,馒头忙打开了门。“这位嫂子是?”
那妇人见门开了,一个身子挤了进来,边拍雪边道:“嫂子叫我石家的也行,若是咱们亲近,您叫我榆芽儿也行,这是我闺名,我娘家姓骆。我男人是石建勋,这次李大哥让我男人去接嫂子的!”
好爽利的妇人,馒头被她一连串子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心中不由暗叹,人都说北边的女子爽利,果然!说话那么的干脆利落。
“不敢当。”馒头连忙请她进屋坐。
骆榆芽衣踏进屋子,舒服的感叹道:“好暖和!李大哥心疼嫂子,一听得嫂子要到了,就把炕烧了起来。嫂子可住得惯?咱们这比南边是冷的邪乎!不过您住惯了也就好了,咱们这夏天凉快,听我男人说,南边夏天热。是不是,嫂子?”
她一口一个嫂子的,到把馒头说得不好意思了。馒头接过她脱下外褂,放在椅子上搁着,请了骆榆芽炕上坐,又倒了茶请她吃。
骆榆芽倒是爽快,双脚蹭了鞋就盘腿坐在了炕上,大口的喝了茶,道:“嫂子要吃点什么?才李大哥找我,说嫂子吃不惯这里的东西,让我弄些别的给您吃,你想吃什么,但凡我能做出来的,我一定给你做出来。绝不让您饿着!”
“不用,我自己会弄。嫂子二字可不敢当。”馒头忙摆摆手,做东西吃她自己还是会的,哪里要别人来弄的。她听骆榆芽一口一个嫂子叫的亲热,忙解释着,“我与大哥并未成亲,我只是他妹子。”
骆榆芽哪里想到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她想着馒头是害羞。也是!南方女子哪能跟北方女子别。不过她同自己说了还未跟李松成亲,那就是拿自己当贴心人,高兴的说话中已没有了刚才的客气,反而觉得更加亲热:“是了!那我叫你什么?我今年二十三了,你多大了?”
“我姓白,在家排行老五。今年十九了。”至于名字,始终都是馒头心中的一根刺,她不愿意同他人说,她不想再次被人笑话。
“我的老天爷!”骆榆芽失声叫道。她男人跟李松是同一年从军的,这个李大哥把人家姑娘晾到现在才接过来,真是……
骆榆芽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的给了自己嘴巴两下,有些尴尬的道:“瞧我这张臭嘴!你们南方人真是长的好,皮肉嫩嫩的,哪像我们,粗燥的跟老树皮一样。”
馒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骆榆芽是跟南方女子不一样,就连跟她这个北方女子也不一样,双颊是种健康的红晕,这是再好的胭脂都调不出的颜色。
“小五妹妹。我这么叫你成不!要不我叫你白家妹妹也成。”
“怎么都好!随姐姐。”馒头温和的道。她喜欢骆榆芽的爽利,她爽朗的声音,能为自己带来消除疲倦。她喜欢这个爽利的妇人。
“小五,你瞧这个妆奁可喜欢?”骆榆芽挪了身子,伸手取过一副挨着炕边的桌案上的妆奁,请馒头瞧了。
她很喜欢。她细细的打量着,宝蓝色漆色,缠枝白玉兰花纹,妆奁的八个角上海包着铜箍。好精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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