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前途的官?”馒头小声地念叨着,不过白露还是听见了,她自嘲道:“就是知县大人也不见得有多大前途!要做妾就做最体面的妾!像大姐那样,还是不要做的好!”
白露的话再次震倒了白霜,她从未想过这个妹妹的志向却是做个小妾,她担心地看了眼白露,白露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只是幽幽的重复:“做小妾?”
“既然只能做小妾,那就找最有权势的人!我原本是想做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小妾,可是那地方哪是我这种小老百姓能去的地方?我们这太小,能有多大的官?出个举人就宝贝得不得了,说实话我还真想到京城长长见识,我听人说就是知府大人去了京城也没人会看他一眼,像他那样的官,京城太多了!”
白露感慨地说着,扫了一眼不说话的白霜,没有再说下去,同白霜讲这个简直是自己找骂。清高的三姐,什么时候看上过这个,她在乎的是名声,是清誉,是面上的东西,而背后呢?她从未见过!
馒头却走到白露的跟前,四姐说最最大的官的小妾,她还记得杨颋告诉过自己,最大的官便是当朝一品,“四姐你是要做一品夫人吗?”
白露没想过馒头会说这个,一品夫人?她的确没有想过,做小妾的还能成为一品夫人,这在大明国可是天大的笑话。她微笑着拉过馒头:“你还知道一品夫人?”
馒头点点头,她知道,那是她的梦想,成为一品夫人,让娘不再看轻自己,也不再为了巴结别人逼姐姐们不想做的事情,至少能让三姐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一个念头在白露的脑袋中形成,一品夫人?她要做个一品夫人都要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小妾,她是绝对不会在这个小地方生活下去的!
她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会去做什么正室的,我只做小妾,做个连一品夫人都不得小瞧的小妾!”
“不做原配,却比原配体面?”
白露点点头,她爬到白霜的跟前,依偎在白霜的肩膀上,轻声道:“三姐,你知道做正室有多难?相公要讨小,为了体面不敢不应,就是心中再苦也要装成贤良的样。我做不了那些假面具,也不想去做,我只做我自己。哪怕是去争,是去斗,我都做过,而不是默默地守候等待!”白露说着便流下了眼泪,今日她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很舒服,在三姐这般正直的严重,自己算是异类了,她居然没有训斥自己?
白霜搬过白露的脑袋,直视白露泪水涟涟的双眼,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四妹,你何苦为那些委屈自己呢?金银是身外之物,为人正直确是真的!”
白露推开白霜为自己拭泪的双手,倔强地道;“姐姐是姐姐,我是我,我不管那些个虚名,我只要自己能好好的活着就可以了!”
“做妾就能好好的活着?四妹你别傻了!”白霜还想再劝劝这个妹妹,就冲她今天帮自己说话这事,她就该好好地谢谢她了。
“傻?我不傻。真正傻得是姐姐你,为了那些虚名生生的委屈自己。老天爷给了我这么好的面容跟脑子,我不在这世上好好的活一回,下回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变成什么样的东西!”
馒头的目光随着白雪的手掠过她的娇容,细腻的手滑过细腻如脂的额头,慢慢地移到了细如长剑般眉毛,柔媚的四姐长着一对刚烈的眉毛,而性如烈火的三姐白霜却长着一对秀气的柳叶眉,馒头好奇地在白霜同白露之间交替着自己目光。
听了白露的话,白霜有些恼怒了,她紧锁着眉头,不悦地道:“虚名?我并觉得那是虚名。‘树死留皮,人死留名’流芳百世世人所求,他日在书页上还能记上一笔,才不须此行!”
这冠冕堂皇的话听在白露的耳朵里,她难以接受,冷笑声,毫不留情地指责着:“姐姐,这流芳百世又能如何?岳飞还不是世人称颂?他最后还不是一个胡编的罪名被杀了?戏文里不总是说那些好官早死,而别的呢?你没听过老人的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最重要的就是生前享受,若是死了,还要那些做什么?那不是虚名是什么?”
姐妹俩的谈话不欢而散,馒头虽然没有听懂俩个姐姐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却看出,两个姐姐以后再也不会走到一起。不过三姐能得偿所愿地嫁给杨颋也算是了结她的心事,可是白露的话却在她年幼的心灵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她难以接受白露说的好官早死的言辞,难道说混到最后的都不是好官吗?那一品夫人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