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娘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顾二哭,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柔和,最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丝帕,这帕子光鲜亮丽,角上还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五彩飞蝶,贺大娘这副五大三粗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帕子竟是她的贴身之物。
贺大娘把丝帕递到了顾二面前,柔声说:“擦擦吧。”
顾二接过了帕子,见是如此精致的物事,哪里舍得用,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捧了,又怕鼻涕泪水污了帕子,渐渐的也就止了哭。
顾二鼻子还在一抽一抽地,却不好意思的捧起帕子说:“大娘的帕子还是收回去吧。”
贺大娘并不接过帕子,她站了起来,一把拽起顾二,顾二的脚跪的久了,酸麻不已,趔趄一下,又被贺大娘稳稳的扶住了,贺大娘沉声说:“帕子你就留下吧,你且记住,就算是做下人,做奴婢,也不用时时跪着的。”
顾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做了下人,怎么能不跪呢,刚进府的时候,几个嬷嬷就耳提面命了,做奴婢,主子就是天,天要你跪,怎么能不跪呢?!
贺大娘收回了手,把烟枪向着腰带一插,慢吞吞地向着自己房间行去,顾二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敬意,只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和贺大娘一般,轻描淡写的就镇住了几个婆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却见贺大娘头也不回,轻飘飘地又丢下一句话:“你等下带上一套铺盖,搬到我房里来住。”
顾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登时欢喜的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跟在贺大娘身后,就往昨日里睡了一晚上的堂屋里赶,恨不能生上一双翅膀。
到了屋子外面,顾二伸手就要推门,却听得里面传来了争吵之声,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喊道:“我就晓得你还在记挂着我毁了和你儿子的婚约的旧事,这么多人睡觉,就独独不收我的被子。”
顾二一惊,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回敬道:“我呸,就你那德行,给我家幺儿做小都不要,老娘就不收你被子了,怎么的吧?!”
接着就传来了女子嘤嘤嗡嗡哭泣的声音,一张嘴巴还不停闲的哭诉:“你们听听,这老婆子说的什么话,我平日里素来敬她年迈,一向恭敬着,我父母收了人钱财,我又能说什么,你又不肯上门提亲,如今倒怪起我来了……”
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嘴巴更加恶毒:“你个小娼妇,老娘把祖传的玉佩都给了你,难道不算定礼?你毁约再嫁旁人,又诓老婆子说要做义女,那玉佩竟然赖着不还,小贱人,还老娘玉佩来,那是要留给我家儿媳妇的。”
里面接着就响起了女子尖叫打骂的声音,顾二赶紧推门进去,见一个穿着石青色夹袄的小媳妇和昨日里领她到这屋中的老婆子撕巴在了一起,两个人互相揪住对方头发,老婆子胜在经验老道,腾出一只手来就刮刮的扇着耳光,小媳妇年轻力壮,活活揪下一把花白头发来。
顾二见旁的人都在拉架,顾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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