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月后,十一月底,已经北风凛冽的时节。清远才回到汴京。这一番成都之行,虽然道路艰险,却还算顺利。
此刻坐在质子府书房里,清远与陈洪恺两人手上各拿一本道经,嘴里却说的都是世俗事。
质子陈洪恺迫不及待道:“辛苦道友了,这趟行程如何?”
“托殿下的福,这一路虽然耗时颇久,但一切都还顺利。我到成都后,找到牵马巷吴宅,约摸等了两天,才见到吴公公。起初他十分怀疑。不过我出示质子的信物后,他才肯直言相告。”清远回答道。
陈洪恺点头道:“吴公公为人谨慎。他怎么说?”
清远低声道:“如今陈国看上去一派安定祥和,其实底下也风起云涌。以殿下的身份,回国怕也是卷入其中。”
质子皱眉道:“哪国不是如此?总好过待在这里。”
“我照分析将质子处境与梁陈两国形势细细与吴公公说了。吴公公入宫禀了贵妃娘娘,过了三天,吴公公才回来转达了娘娘的意思。”清远沉吟道。
陈洪恺急于知道母妃的态度,目光炯炯问:“母亲怎么说?”
清远微笑道:“娘娘托吴公公传话,只说她年纪也渐渐大了,身体时好时坏。也盼着殿下能早日回国相见。”
质子听到此话,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九成九,如饮甘露。脸露狂喜道:“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也盼着能承欢膝下,为父母分忧!”
见质子放下心头大石,清远提醒道:“唯今之计,必须静等姚贵妃娘娘的行事,殿下切不可露了行迹,倒生出事来。”
陈洪恺此时已对清远言听计从,点头道:“我知道,此事除了夫人,绝不对任何人提及。我们只要坚守这几个月,过了年,必定就有准信了。”
清远笑道:“说不定殿下还能在成都过年呢,我回来路上,已经见到了梁国质子周景池的车队,不出三五日,怕是要到汴京了。”
“这么快?”质子陈洪恺搓了搓手,欣喜不已。想到清远出去这么久,怕他行踪落在人眼里,平白起什么波澜,问道:“道友还是赶快回令师墓前看看,出去这么久,恐怕引人怀疑。我这里不留道友,借君吉言,若能尽早回到成都,当有重谢!”
见质子已经从起初的狂喜回过神来,思虑周详。清远也放下心点头道:“殿下放心,我有一师伯在成都青羊宫做主持,我本是借故去拜访他老人家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不会让人怀疑。不过殿下此刻也要好生考虑,一旦周景池回到汴京,殿下的去留就成了焦点。到时候,怕是要应付不少事。”
陈洪恺点头道:“此事我会与夫人仔细商量,道友若有事登门相商,便先到角门看看,若方便,我命管家在墙边摆一盆菊花。若不方便,则换成一盆剑兰。”
清远闻言记住,想起来日方长,也没有去拜见夫人与小姐,回草庐去了。
质子陈洪恺与夫人长宁关在房里细细商量了一番。夫妻俩知道如今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如履薄冰。除了表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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