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白衣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本以为仙尊的所在至少也要比降妖坞的佑圣殿更加气势恢宏、庄严肃穆,但是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等李白衣说话,楚仲渊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跪倒在地,叩首道:“仙尊在上,楚仲渊前来复命了!”
李白衣与木雨婷连忙向四周看去,但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不由奇怪楚仲渊到底是在给谁说话呢。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两人连忙顺着笑声看去,但见墙壁的角落处缓缓走出一人,两人这才恍然大悟。怨不得自己刚才没看见人,原来此人竟然穿了一身与这墙壁一样的灰色长袍,脚上蹬的一双靴子也是灰色,甚至此人还将自己的脸庞和胡须也涂抹成了灰色。
“哈哈哈,又被你找到了啊,眼力不错嘛!”那人轻抚着胡须大笑道,神情仿佛如同一个顽童一般。
李白衣仔细看去,但见那人身形匀称,虽然须发皆白,但是却是鹤发童颜,有一种让年轻人都自叹不如的灵气蕴含其中。
此时楚仲渊竟然是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恭敬回答道:“非是楚某眼力过人,实在是.....实在是......”
“是什么?说呀,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啊!”老者一副好奇的摸样,弯着腰问道。
“实在是仙尊此法已经用过数次,在下已经有了准备。”楚仲渊说道。
“仙尊?楚仲渊间竟然叫这个玩世不恭的老者仙尊?难道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整个仙界至高无上的领袖吗?可是.....”李白衣脑袋嗡了一声,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木雨婷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这个老者,实在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威严之气。
当下只见那仙尊啧啧叹息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老朽得换个方法了,要不这样就无趣的很了啊。好好好!”
“仙尊,羊皮令上的人我已经带到了,这少年正是李白衣。”楚仲渊用手一指李白衣,说道。
“哦?好啊,让我看看这个小伙子。”仙尊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李白衣走去。
李白衣的目光始终与仙尊目光相接,虽然恭敬,但是并没有半分回避之意,这不禁让仙尊很是意外。
“你叫李白衣?”仙尊面沉如水问道。
“正是。”李白衣答道。
“你可知老朽是谁?”
“若没有听错,您就是仙界之尊。”李白衣的语调不高不低,并没有半分唯唯诺诺之意。
“既然知道,你竟然不下跪?”仙尊突然白眉一挑,朗声问道。
此时跪在一旁的楚仲渊心中一紧,连忙向李白衣看去,但见李白衣神色如初,竟然无半点遵命之意。
“因为我尊重仙尊。”李白衣忽然答道。
“尊重?你在说什么?”仙尊被李白衣的回答所吸引了。
“正是如此。”李白衣回答道。
“见尊重不跪,何谈尊重?”
“正因为众生见尊皆跪,才显现不出仙尊之胸怀若谷,气吞天地。白衣与仙尊相比,不过沧海一栗,以仙尊之重,跪之何显其尊?不跪何所刁难?”李白衣慨然应对道。
自从开天辟地有了仙界之后,还没有一个人胆敢给仙尊如此说话,更何况是一个画像刻在了羊皮令上的人了。
楚仲渊跪在那里,此时汗水已经侵透了脊背,他暗自埋怨李白衣竟然如此不谙世事,估计这次是性命难保了。
木雨婷一双秋水一般的眼睛却是始终注视着李白衣,心中对自己心爱之人更是说不出的佩服之情,抗辩易、屈膝也易,唯独不卑不亢,实属不易。
仙尊雪白的长髯在胸前微微起伏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整个世界的眼睛紧紧盯着李白衣的眼睛,良久没有说话。
整个房间安静的仿佛空无一人一般,即便是最微弱的呼吸声都已经清晰可辨。
突然间,仙尊的笑声打破了这种安静,起初只是轻轻的笑声,继而慢慢地竟然转变成了畅快的大笑。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缺少一种东西啊,哈哈哈,你们都有,但他却没有!”仙尊大笑着对一旁的楚仲渊说道。
“仙尊,那是什么?”楚仲渊不解问道。
“恐惧,是恐惧,在他的眼中,我竟然找不到恐惧。”仙尊一边说着,一边又情不自禁地捋起了自己雪白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