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毕竟村民损失了这么多,这项目又是乡里让弄的,也是乡里的房子,乡里多少出点,给村民一点安慰。”
李晓禾反问道:“乡里出钱,安慰大伙,这是哪门子道理?”
于金贵赔着笑脸:“乡长,也未必就用钱,比如多给点优惠指标或是……”
“不可能,绝不可能做这种利益交换,乡政府没有这个义务。”李晓禾断然拒绝。
“乡里不给钱,也不照顾,那还谈个什么?咱们走。找说理地方去。”有人在后面嚷了一嗓子。
“走,到县里上访。”立刻有人回应着。
顿时,数百号人转身而去,奔向门口。
“回来,都回来。”李晓禾吼了一嗓子。
有人闻声止步,有人继续走向大门口。
“回来,看看这是什么。”李晓禾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红本,“这是我的工资折子。”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立即返身,回到原来位置,双眼望着那个小红本。
秦明生更是眼望存折,表情复杂,既有尴尬,又有惊疑,似乎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右手举着工资折,李晓禾扫视全场,声音很冷:“但我跟你们申明一下。我不怕你们上访,尤其以这种名义上访我更不怕,因为你们的上访是毫无道理的。我之所以不主张你们去,是觉得你们已经损失了一些财产,实在没有必要搭工赔钱去瞎跑。我还是那句话,让乡里赔钱没有任何道理。可我又实在同情你们,而且众多富民措施确实都是乡政府出台的,大部分也都是由我主导,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可以帮你们一些。但是,今天发生了这个事,那么编筐这个项目还是取消吧。”
“为什么?我们那么多筐,怎么办?”
“说取消就取消,这成什么了?”
“这不成闹的玩了?”
众村民立刻吵吵成了一锅粥。
“诸位,不取消怎么办?我实在也没那么多钱可赔。你们要养家糊口,我也指着工资生活呢。”李晓禾双手一摊,很是无奈,“我不能为了你们这些手艺人一年多挣好几千,而把自己工资贴出去吧。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多可贴的,有这一次就什么都不剩了。至于你们手里还有的筐,我也无能为力。”
“可,这……”
“好几千就挣不成了?”
“平时上哪挣这钱去?”
村民吵混声再起。
“我可指着编筐挣钱呢,不能取消。”于宝吼了一嗓子,从人群中蹿出,到了前面。然后冲向众村民方向,“各位,让乡里赔没道理呀,李乡长更不该出这钱了。人家图啥?还不是为了让大伙多挣点钱?现在咱们却要人家赔钱,人家不管这事了,以后还挣个屁,喝西北风去吧。
你们爱谁谁?有脸让乡长赔,就拿那钱,反正我是没那脸,我就让乡长帮着我卖筐。乡长有办法,有门路,心眼也好。大家都知道吧,乔家营、向阳村能拿回一半被骗的钱,那是谁的功劳,还不是李乡长?要是指着原来那个姓杜的,屁都拦不成。刚刚大伙也听说了吧,第一批鞋垫也卖出去了,一副就卖了五十,要不是李乡长,谁家老娘们能做鞋垫挣钱?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感谢李乡长。上次抓赌,被县里抓走,全是乡长来回使力,我们才能那么快回来。可是还有人相信谣言,怀疑是乡长把县公安局人带去的,这种人的良心都让狗掏了。我还告诉你们,要是你们拿了乡长的钱,乡长伤心不管了或是直接调走,就等着再派一个饭桶来,就等着上当受骗吧。”
有于宝这么一说,村民都不再吵混了,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全都呆在当地面面相觑起来。
“对,不能让乡长赔,我们没脸拿这钱。”王存江先表了态,然后又问身后村民,“双胜村的,你们如果谁还让乡长赔钱,那就冲我老王来,我赔你们,谁叫我是村书记,又是主任呢。”
“不,不,我们也就是着急,哪能要乡长钱呢?
“要不着,要不着。”
双胜村村民都表了态。
于金贵接着大声道:“于家营的,我也是王主任那态度,谁要贴钱冲我来。现在你们好多家,又编筐又做鞋垫的,要是乡长不管了,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不能要,不能要。”
“哪能那么脸大呢。”
于家营村民也给出回复。
有人一带头,所有村子都表了一遍态。
听到这里,李晓禾暗嘘了一口气,心里话:好险呀,还好“存折苦情戏”没演砸,也多亏于宝跳了出来。
秦明生更是抹了把汗,眼神复杂的看向那个还在举着的小存折。
“唉,什么也别说了,就赖这场雨。”于金贵发出了感叹。
“错,这场雨下的好,下的太及时了。”李晓禾接了话头。
听闻此言,众人转头看去,都不明白乡长何出此言,个别人更是暗道“不识好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