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言灵与刀剑的盛宴

    甚至是楚薪掀起的火浪，也被黑日分解成滚烫的灰烬后抛出去。

    楚薪距离他较近，自然受到了吸扯，不过他却主动朝上杉越靠近，张开了大嘴。

    未记载言灵·普罗米修斯。

    火元素在口腔里飞速聚集，以火束的形式喷薄而出，其璀璨的光热犹如普罗米修斯盗窃的第一簇人间火种。

    这一言灵也代表着神对普罗米修斯乃至人类的惩戒，一般是初代种、次代种对有罪者的刑罚之一，用灼热的火束冲击巨龙的身躯，将它们的鳞甲炙烤到脆化脱离，露出一身毫无防备的血肉，待它们的鳞甲长出来后继续用火束冲击，循环往复数十次，罪不至死但生不如死。

    有龙族历史文献记载，普罗米修斯盗窃火种的神话故事，其实是从龙族内部演变而来，人们口中的神指的是龙，至于普罗米修斯是谁就不得而知。

    嘭——

    火束重重撞入上杉越的言灵领域。

    顷刻间，红与黑面对面，激荡出的光晕宛若极光倾泻至天地间，元素风暴裹挟着万物升腾而起。

    “不愧是综合实力最强的混血种，居然能够抗住龙王的言灵攻击。”昂热惊叹至极。

    “你们还愣个屁啊！老子快撑不住了！”上杉越破口大骂。

    只见他身后的黑日皲裂出密集的缝隙，一秒后轰然爆裂。

    眼瞅着他就要被火束吞噬，昂热释放了时间零冲向上杉越，不远处，龙马弦一郎也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一脚就把上杉越踹入昂热的怀中。

    “噗”的一声，失去逃离机会的龙马弦一郎被火束焚烬，尸骨无存。

    临死之际，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却无人听见。

    轰——

    火束的射程不仅于此，径直射向数千米外大后方存放弹药的区域，引发的爆炸送走了数十名蛇岐八家和执行部的人手。

    根本来不及悲伤与愤怒，源稚生、凯撒、楚子航、戴伯格四人趁着楚薪伸长脖子喷火，分成两队从左右袭杀。

    隐约间，他们似乎听见了龙似有若无的嘲笑声。

    一刹那，巨龙升天，庞大的身躯化作虚无的残影，展现出的速度与此前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一连串音爆在近地面炸响，气浪将四人掀飞上百米。

    这才是龙王真正的生物极限！

    四人，不对，三人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

    戴伯格不见了。

    但很快，很多戴伯格从天而降。

    他被楚薪一口咬碎后吐出，侥幸完整的脸颊仍布满孤注一掷的狠厉神情。

    不仅如此，凯撒还发现自己比楚子航矮了许多，甚至难以站稳。

    在楚子航和源稚生惊恐的目光中，他颤颤巍巍地低下头，所有的高傲与自尊瓦解破碎。

    “怎、怎么会？”

    他和苏茜一样，从膝盖处失去了一对小腿。

    切面光滑，被楚薪的尾刃所斩。

    没有流血是因为楚薪的尾刃温度极高，当时就将断面烤焦止血了。

    没有痛觉是因为还处于二度暴血的亢奋状态，血管里奔腾的是龙血和肾上腺素。

    此刻，龙王的暴戾与残忍，才真正展露无遗！

    “他刚才，一直在陪我们，”昂热抬头望着，艰涩地道，“玩闹？”

    “我们认为的弱点，都是他故意暴露出来的，他给了我们泡沫般的希望，只是想要我们拼尽一切全力搏杀，然后把我们当作陪练的猎物。”上杉越不愧是最接近纯血龙族的混血种，大差不差地揣测出了楚薪的心思。

    “作为破茧而出的君王，他需要一场盛大的浴血厮杀来宣告自己的重生，向人类的世界宣战，就好比以献祭为主题的舞台剧，我们都是让他成为焦点的炮灰配角。”源稚生幽幽地道。

    “他的目标是整个世界和同类，从始至终，他都没把混血种放在眼中。”上杉越又道。

    “你们俩的意思是，我们都上不了诺顿的菜单，顶多算开胃小菜？这可未必！”樱井七海饱含恨意的厉呵忽然在几人的耳麦里响起，“趴下！”

    话音刚落。

    嗡——

    贯穿天际的尖锐之声响彻云霄。

    万米之外，那根名为天照之怒的炼金破甲箭从电磁炮台中发射，初速度恐怖到了瞠目结舌的地步。

    暗金色的箭体迅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晦涩纹路，这便是镌刻其上的炼金术式。

    箭头的位置闪烁着一抹妖异的红光，赫然是一枚尖锐且巨大的贤者之石！

    看到这，昂热顿时知道樱井七海语气中的自信源自何处。

    好家伙，霓虹分部这些老阴比竟然藏着这么大一块贤者之石，该说不说这群小日子确实喜欢把啥事都搁心里，真不怕把自己憋成心理变态了？

    “嗯？”

    对正面而来的天照之怒严阵以待之时，楚薪突然感到屁股后面一阵发凉，似乎有一根针对准了自己的局部弱点。

    一股极致杀伐的寒气由远及近，仿佛一头纯血龙族在不远处暴怒苏醒。

    源稚生似有所感，扭头眺望，顿时变了脸色，“绘梨衣！”

    源氏重工的废墟上，一身红白巫女服的女孩孤零零地伫立着，一头红色长发随风飘扬。

    一秒前，她随手将长刀向楚薪抛出。

    然而这看似轻飘飘的一甩，长刀直接被言灵领域裹挟，赋予了审判的权柄，眼瞅着就要落到地面时，陡然以超音速射出。

    言灵·审判，序列号112。

    这是只存在于文字里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级言灵，很少有人亲眼目睹，理论上不应该被混血种所拥有。

    其名字含义是代表天国惩治罪恶，惩戒罪人！

    审判的领域基本等于释放者的感知所及范围，也就是看见、听见，只要能够感知到目标，无论再远都能对其发起攻击。

    释放者可以操纵感知范围内的任何物体作为审判武器，将目标一直切割至死亡，对于血统低于自己的目标，能够做到心念一动就瞬间秒杀。

    这一言灵更像是对领域内的敌人颁布了强制执行的死亡命令，是与命运有关的死亡诅咒，一旦被命中，目标的精神层面和肉体层面同时遭遇重创，基本无可治愈，即使肉体创伤平复也会丧失神志。

    换言之，言灵·审判，触及龙族世界的规则概念，尽管只是沾了一点边，却成为了死亡的代名词。

    多年前，白王曾以审判之力处决了无数不愿臣服于自己的龙族。

    审判降临，冰海染红，无数巨大的碎尸在汪洋之中浮沉。

    前有天照之怒，后有审判之刃。

    直到这场战斗的尾声，楚薪才感受到一丝真正的威胁。

    心态悄然转变，一丝疯狂爬上心头。

    后撤的昂热回头发现，楚薪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如果说刚才是一头残暴的龙王，那么此时就是狰狞的恶鬼！

    忽然间，他有些心累，不由得疲惫不已。

    才第一头龙王就如此困难，还有更多的龙王藏匿在暗处等待苏醒，假如所有龙王都像诺顿这般棘手，那他们还谈何屠龙？

    后面数百米，源稚生和楚子航架着凯撒疾驰，当天照之怒从上方飞过时，两人不约而同地跳入路面塌陷的深坑，躲进地铁车厢里。

    “言灵·青铜御座。”

    “言灵·黑炎牢狱。”

    “言灵·日。”

    楚薪几乎是瞬发了三种不同的言灵。

    青铜御座将他一身的暗红色转变为金属般的青铜质感，从活物变成了巨龙雕像。

    黑炎牢狱将他自身包裹其中，黑焰凝为符文锁链，一层层地加固浓缩。

    最后的日膨胀至直径五百米，散发出绚烂的光辉，构成了第一道防线。

    天照之怒先一步击中了日。

    接下来的画面好似一根针戳爆了圆滚滚的气球，汹涌澎湃的火焰喷薄四射，上杉越和昂热也被使出迫驴打滚，翻进一条粗大的地面裂缝。

    然而，日的爆炸并未阻碍天照之怒，它速度不减分毫地继续前进。

    审判之刃也毫无影响，凡是接触到它的火焰，甚至是气流都被无形的力量切割分解。

    天照之怒撞上了黑炎牢狱。

    刚才的一幕没有出现，但巨箭尖端的贤者之石迸发出愈发纯粹浓郁的红光，整个箭体都在高速旋转，宛如冲破天际的钻头。

    楚薪清晰地看见，构成黑炎牢狱的元素正在被贤者之石瓦解，一根根微观层面的元素锁链逐渐支离破碎。

    这是东亚区域的古代炼金术士们集大成之作，将其传承下来，一代又一代人等候着龙王的复活现世。

    此乃专门用来屠戮君王的杀招。

    滋滋滋！

    箭头已经穿透了一厘米。

    不过好在这是龙王级的元素调遣，黑炎牢狱磅礴的元素正全部聚集起来，以此来抵挡天照之怒以点破面的犀利攻势。

    但楚薪知道，黑炎牢狱挡不住的。

    理由很简单。

    审判之刃射来，猛的洞穿了黑炎牢狱十分薄弱的后方，继而导致全盘崩溃。

    天照之怒突破，呼啸着拉近与楚薪的距离。

    噗噗噗！

    这一回，是审判之刃率先触及楚薪。

    一刹那，审判的法则降临在他的身上，源自白王的言灵血统让他无法直接规避。

    仿佛有数以万计的无形刀刃对楚薪展开了疯狂切割，一刻不停地发出金铁碰撞的清脆巨响。

    这般阵势，似乎只要楚薪还活着，就会永恒地审判下去，直到他死亡为止。

    青铜御座加持的鳞甲渐渐出现了一些极浅的凹痕！

    实际上，绘梨衣此刻也不好受。

    要知道，她正在越级审判她没有资格没有权限去处决的目标，对于她本身的负荷与反噬无比巨大，挺翘的鼻子已经流出鲜血，人也开始摇摇晃晃。

    毕竟楚薪周身萦绕的元素海量且浓郁，绘梨衣的审判一接近就像迈入了泥泞的沼泽，每向前一步都特别艰难。

    若是换作参孙被审判命中，这会儿估计已经半死不活了，换成洛神，惨遭秒杀的概率都不小！

    但目标是楚薪，绘梨衣所能做到的极限，也就这样了。

    她突兀地跌倒在地，面色苍白地颤抖起来，随即被几个惊慌的保镖带回了地下避难所。

    不过，比绘梨衣威胁更大的，是扑面而来的天照之怒！

    楚薪探爪一抓。

    青铜御座状态的龙爪瞬间被贯穿，但楚薪也争取到了时间。

    龙爪死死地合拢紧握，犹如尽力挽留从指缝流走的沙。

    摩擦的声响恍如重工厂里的一声声重击，龙爪的血肉出现了皲裂，坚硬的掌骨布满裂缝。

    在天照之怒即将全部贯穿手掌时，它的动能终于被楚薪的握力耗尽，掌心剩余的部分不足三十厘米，而箭头贤者之石距离他的胸口仅剩半米不到。

    楚薪顿感乏力，可马上升起的是极致的欢愉。

    太兴奋了！

    太痛快了！

    多么刺激的体验！

    多么愉快的交流！

    多么美妙的痛楚！

    楚薪用左爪拔出天照之怒，向着矢吹樱他们高高举起，随即仰天发出一声龙啸。

    这是他的战利品，对于敌人送来的礼物，自然要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而后，他将其插在地上，展开双翼，以一副神圣威严的姿态缓缓升空。

    嗡——

    领域展开，火元素全面狂暴。

    领域强化，提升为坚不可摧的结界。

    楚薪开始咏唱古老苍茫的歌曲，又像是毫无技巧的吟诗，无尽的悲壮浸透在曲调之中，一字一句汇聚成太古的禁忌，狂野的身姿像耸立在苍穹的血肉十字架。

    嗡——

    青铜与火之王，君主级太古权限，解放！

    直到此时此刻，这场言灵与刀剑的盛宴才迎来了真正的狂欢！

    (本章完)

    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