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去京城,也陪不得皇上。老夫还是在民间到处走走看看比较好!”
“不,不好!”马三保说:“老先生是渊博高深的大贤之士,埋没于民间太可惜了,是朝廷的损失。您应该为相、为宰、为国师,协助皇上教化万民。”
白英淡淡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就老夫这脾性,在常人眼里,言谈行止多是荒诞不经,老夫自知于人为师尚还惶恐,更何况是国师呢!钦差大人你切莫再提让老夫进京之事,此间诸事已了,老夫这就去了。去了,去了!”说完,他闭上双眼,似乎已没了呼吸没了生命迹象。
“老先生,先生······”马三保把手指伸到了白英的鼻孔下探探了,骇然大惊,猛地抱住了白英的双肩,失声喊道:“先生,你醒醒,你不能死啊······”随即又恍然大悟,笑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老先生啊,三保可真是拿您没办法!好吧,既然您去意如此坚决,三保也不强求了,老先生您走好!”他深深鞠了一躬,退后三步,转身打开房门,走出去对恭候的官兵吩咐道:“白老先生得道成仙,已经魂归天府,快去通知驿馆执事,选棺择陵,准备葬礼。”
林天鸿和沈如月闻得此讯,恍如头顶炸响了一个惊天霹雳,抢身扑入房间,齐声大喊“前辈,前辈······”沈如月哭了起来,而林天鸿则返身跳出门外,指着马三保吼道:“老前辈是怎么死的?一定是你下的毒手!我要你以命相抵!”话音未落,人已经纵身而起,双掌齐挥,如泰山压顶般打向了马三保。
“哦!”看到林天鸿打出的掌力如此威猛,马三保很是吃了一惊。他虽然自信自己的武功少有敌手,但也不敢轻易出手硬接林天鸿盛怒之中的掌力,飘身后退躲避了开碑裂石的凌厉一击,又掠身逼近,与林天鸿交起了手。他倒想试试这个跟随白英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大道行。
马三保一还手,让林天鸿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朝廷的钦差大人千岁侯爷竟然身怀高深的武功。他因此更断定是马三保杀害了白英,更加猛烈地展开了进攻。
马三保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一边格挡、拆解着林天鸿急如星火的招式,还能眼顾其他。看到手下的官兵举着刀试试探探地要杀进来,他大声喝道:“你们都靠边站,我们只是切磋而已!”
林天鸿却对马三保喝道:“谁跟你切磋!我是要杀你为白老前辈报仇!”
交战双方的态度极不统一,让官兵们很为难了,一拥而上是违背钦差大人千岁侯爷的命令,袖手旁观则有可能落下对钦差大人千岁侯爷保护不当的罪名。他们犹豫着,挥动着刀,跟随着战区挪动。高手之间的对决的确非同一般,想靠近点都是困难,那凛冽的劲风和翻滚的气浪把他们逼迫在方圆一丈开外。再靠近点都不敢,刚别说插手帮忙了。于是他们包围了跑出来的沈如月,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思想,僵持了下来。
沈如月细心观察之下,断定钦差大人马三保的武功不逊于林天鸿,对他的深藏不露感到震惊,对他临危出招时的态度感到诧异。心想,他对鸿哥都不忍下手,会杀害白老前辈吗?那白老前辈是怎么死的呢?不是说林青尘的毒不会致命吗?白老前辈真的死了吗?她带着满腹疑问怔怔地看着钦差大人马三保。
马三保似乎觉得切磋够了,还击了一掌后立即飘身退出很远,满脸涌起赞赏的笑意,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果真是名师出高徒,白老先生手下无弱兵啊!”
林天鸿依然恨怒炽烈,喝道:“刚才用我的不是白老前辈的武功,现在才是。你接掌吧!”说完,他缓缓展开气息运行的身式,准备要施展“禹龙神掌”了。
马三保见多识广,一看这先兆就料到即将而来的必是极难应对的危险局面,急忙摆手说道:“等等!白老先生不是我杀死的,你可不要跟我拼命。白老先生是神仙般的人物,我怎么又杀得了他呢!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希望他死呢!是他自己坚持要去的,我也只能顺水推舟喽!”他眼神飘忽地暗示着什么,笑的非常奇怪。
林天鸿有所觉悟,还在极力品味着马三保的话里玄机。
沈如月突然惊喜地说话了:“噢!我明白了,鸿哥,咱们的确误会钦差大人了!”
林天鸿也明白了,不禁面生憾色,往前走了两步,抱拳说道:“是小民冲动了,得罪了大人。幸好您武功高强,没被伤到。”
“哎!不得罪。这才是你身为白老先生弟子该有的反应!”马三保豁达地笑了笑,说:“你的武功可也够漂亮的!看来传闻的‘天鸿少侠三掌击石,石开水涌流。’不是夸大其词!”
林天鸿不无遗憾地笑了笑,说:“白老前辈并没有收我做弟子,我们是以朋友相称。但他对我的教诲却足以受用终身。”
“噢!”马三保的惊惑一闪即逝,说:“这我能理解,白老先生根本就不在乎虚名称谓。朋友相称反而更好交往,更好相处,只可惜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表明做朋友的愿望!唉!其实也无所谓,是不是朋友又何必说在嘴上呢!心里有,才是真朋友嘛!”